江南靠到沙发上,又开始四肢无力,心湖里泛滥成了灾,才加确定这个男人是她祸水。
有意避忌他这个话题,开门见山:“你打电话来有事么?要是没事我还忙着呢。”
薄南风抿紧唇,笑得咬牙切齿。一出口却料想之外平静,就像咬疼了她,又小心意意讨好她。
“你想不想我?嗯?工作不是很忙,怎么不好好吃东西?现还发烧么?”
决绝话就嘴边,奈何无法招架他软声软语,就突然想要沦陷,任性又委屈“哇”一嗓哭出来,把什么苦都说给他听。说她这几天很想他,说她心口被石头压得透不过气来,说她伤心又难过,想跟他一起,又怕他‘长大了’就会变心再不喜欢她。说她现压力铺天盖地,说她有今天结果,全是自作自受……江南觉得,有些错一旦犯了,就是一辈子过!
早该意识到自己爱上他,然后远离他,根本不该跟他牵扯到床上去。
“薄南风,我们不可能。这些天我想得很清楚了,难道你还不明白么,我们根本就不合适。”江南吼出这一嗓,不知是说给别人听,还是说给自己听,紧锣密鼓怕自己忘记,所以要一而再提醒,让自己谨遵教诲,有些疼远比万劫不复要好得多。
那一端彻底没了声音,时间静静淌过,仅有江南一人咆哮,紧接着却没了下文。江南握着电话良久,怀疑薄南风根本不曾打电话过来,一切只是她错觉,她太想念他了。咬着唇,看一眼屏幕,还显示着通话,当即温了眼眶。
薄南风声音很平很冷,听江南心里大珠小珠落玉盘那般。
“江南,每次我让你身体痛时候,可知道我心里是什么滋味?远不是那些疼能比。我真想就那么拉着你死了算,干脆又省心,省着让你有机会这么折磨我。这些天我给你时间,给你空间,不是让你想着跟我有多少种不可能,我就是想问一问你,这些天不见我,你有没有一点点想我?江南,你扪心自问,你心里怎么想?就真一点儿都不想我么?
我很想你,想得夜里连觉都睡不安稳,梦到你,就是你狠心离开了,江南,你怎么连睡梦中都不肯放过我。我跟你到底为什么不可能?就他妈因为那四年之隔么?为什么别人差几十岁都敢一起,我只比你晚出生了四年,你就这么判我死刑?!
江南,如果你有我疼惜你那么一半心疼我,也不会我想了你那么多天之后,就跟我说这样话。你到底是真对我没感觉?还是你本就心狠?”
江南觉得他才狠,又是心理战术打得好一个。她以为所有人都给彼此空间以便刀斩乱麻那一天到来,只有他不是。他不出现,不给她打电话,几天来就这么不声不响用思念折磨她,再像这样问她:“你到底想不想我?心里有没有我?”
薄南风知道但凡有心人,这些天都该想得很明白了,人可以骗很多人,却唯独骗不了自己。薄南风觉得江南骗他是免不了了,他不想,是她连自己都骗。
江南牙尖嘴利,遇上薄南风还是仅有溃败份。紧紧握着听筒,大气都不敢喘,就像一出口莫说真话,只怕连心都要一起跳出来供他细细观瞻了。他估算得不错,江南不负重望,确中了他圈套发现短短几日思念如潮水般泛滥。她可以不见他,但她管不住自己心。
薄南风知道她现日日都不轻松,便不想蓦然将她逼到极至。就等她手边案子完结了再说。
怕她胡思乱想,不长记性,有些话还是要霸道宣泄出:“好好吃饭,别把自己累垮了,知道我多心疼。有男人喜欢你,有什么可愁眉苦脸,至于连饭都不想吃了,要说折磨也是我们男人比较折磨好吧。我跟纪梦溪哪个男人找不到老婆啊,围着你打转,瞧把你委屈。但别以为我给你时间不打扰你,就是为了让你跟他多亲近,你好给我长点记性,离他远点儿,否则总有一天我会跟你算总帐。好好忙你官司,干脆别想嫁给别人事。是死是活我都拖着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你都是我薄南风女人。别跟我说成不成,合不合适那一套,对喜欢女人不想占有那他妈还叫个男人么。江南,你想什么我都给你,心甘情愿双手奉你面前,唯独这个‘你要离开’想都别想!上了我薄南风床,就别想着下去!”
“啪”一声挂断了,江南失魂落魄蹲沙发上。薄南风就是个混蛋,什么话到他嘴里都会变味,从不会说句好听。但就是这样话,她还是觉得动容。
是啊,她难过个什么劲呢,难得桃花朵朵开,再不如下嫁无门那个时候了,至于连饭都吃不下,再烧下去估计都要变成傻子了,这些不是给自己压力就能解决事。江南扔下电话,发现肚子饿得厉害,今天她回来得早,而孙青习惯下了班去菜市场买菜,到现还没回来。她饥肠辘辘看不下去资料,就去厨房找吃。也没什么东西可吃,冰箱里有煎饼,还有没吃完菜,端出来热了下直接去沙发上吃了。
咀嚼得正香,猛然顿住。发现她这又是着了薄南风道,他从来都能云淡风轻一眼看出她症结所,然后不着痕迹对症下药,再密布浓云惨淡也能不痛不痒。
江南盯着菜盘子,说不出是什么感受。
此刻门打开,孙青拎着菜进来。看到她已经吃上了,乐了下:“呦,知道饿了?我还以为你要戒饭了呢。”
江南瞄了她一眼,又恢复咀嚼动作。
含糊说;“我吃得差不多了,晚饭不用做我那份。”
孙青过来翻了翻,四张煎饼就剩小半张了。大惊小怪:“江南,你悠着点儿,别吃撑了。你不就感情受挫么,我瞧着你这脑子怎么还不好用了呢。”
“谁说我感情受挫了,分明桃花泛滥了。”
“还真是。”提到“桃花”了,孙青想起有事跟她说,一脸疑惑:“我刚才上来时候看到楼下停着一辆车,车上人好像薄南风啊。光线太暗,看不太清楚,觉得轮廓有点儿像,这几天几乎天天能看到那车。我怀疑是不是真薄南风过来了?”
江南蓦然抬头:“什么牌子?”
孙青想啊想,摇头。
“不知道,太高级了,没见过,不过听小区里一个人说了一嘴,好像值个几百万吧。”
江南哼了声,低下头;“那车他买不起,再说他根本不知你家哪儿。”
孙青恍然:“也是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