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了附近的咖啡厅坐下说话。
孙青气奄奄的,今天闹这么一场实在太没面子了,就连离正扬都扯了进来,宛如光天化日扇她的脸。
把滚烫的咖啡当烈酒,捧到手里就往下灌。方青山那个混帐,回头非要了他的命!旧怨未了,又添新愁,就连林乐的事情都暂时搁浅了。
江南一伸手拿下她手里的杯子,“咚”一声往桌上一撂。
“怎么?看别人服安眠药自杀,你想把自己烫死?”操手靠到沙发背上:“好啊,你来,反正离医院很近,救护车来的更方便。”
一句话提醒孙青,瞬间挫败下去,活得实在太失败了,这一件件恼人的事前仆后继的,赶脚得大气都顾不得喘一口。
紧紧抠着杯子,拿脑门撞桌面。
“你说我过的这叫什么日子吧,怎么所有的不痛快都跟我沾边啊。”猛然抬起头,跟她确定:“林乐真的抢救过来了?”
江南叹口气:“是抢救过来了,我刚才晚过去找你,就是想多等一会儿看看状况,据说危险期也过去了。”言归正传,开始审问她:“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孙青垮下脸,宋林爱比她会赶点,很少有电话打不通的时候,偏偏今天死活不通。所有惊心动魄都跟她没有关系了,现在就连审训都得她一人担着。孙青必然要联想到自己的时气,觉得自己这是命不好。
江南那一双眼多锐利,跟鹰一样盯着她,职业病作祟,一旦跟她的职业性质沾边的事江南就会立刻变得机警而敏锐,像此刻这种询问案情的事,让她做起来别说多么如鱼得水。盯着人一双眼,就有让人无所遁形的本事。而且洞察的能力一下也会变强,跟平时生活中面对柴米油盐的大条女简直判若两人。
每当此事孙青都对她心服口服,一点儿不想跟她撒谎,知道没有用。最后她总有办法让她和盘托出,别看孙青过日子比她强,耍心机就太嫩了,江南坐在法庭上跟人耍心眼玩手段的时候她在家里抱孩子呢,能是一个水平线上的人么。实话实说:“要搓麻将的那个晚上,我和爱爱的确去找林乐了。就在她家楼下打了她,而且还把她一顿好骂,当时时间有点儿晚了,把整栋楼的人都惊动了,估计……”顿了下,小心意意的盯紧江南,那样子怕一脱口她会抽她嘴巴,犹豫着说:“一激动脑子就白了,只顾着生气了,什么都来不及想,估计把她害你流产的事也都说出来了。”
太鲁莽了,本来不打算说的,只一对一的教训一下林乐为江南出口气得了,毕竟她那么不是人。没谁真的想把这事捅出来,到现在江南都不说,肯定也是想瞒着,不想让老人跟着一起揪心。这事真要一捅破麻烦了,直接关系到两个家庭,以后江林两家算彻底撕破脸了。
孙青一脸愧疚的盯着江南,认命的说:“当时没考虑那么多,真的很抱歉。我想叔叔阿姨肯定都知道了,搁谁都会气得要命,这事要大发了吧?”
江南安静的看着她,转而看向窗外,暂时没什么话说。
说什么好呢,是麻烦了,江家二老知道这事跟林乐沾边,肯定得恨起来。从此算是决裂了,只望长辈们见面时别再闹出事来,主要年纪都大了,不想让他们跟着再揪一次心。所以她打算今天就过去,反正不幸都已经发生了,哪说哪了得了。
可一点儿不责怪谁,反倒十分感激。到如今能有两个侠肝义胆的朋友愿意为她出头,她很高兴。甚至可以说感动,早想给林乐两巴掌了,连自己都想扑过去撕碎她那一张罩了面具的脸。
隔着桌子伸过手,拉紧孙青的。眸子静若流水般望着她,也是一片赤诚之心。
“孙青,谢谢你和爱爱肯为我做那些事。一点儿都不怪你们,也惹不下什么麻烦。之前不想告诉你们,是不想事情闹大,让所有人都跟着不痛快。我现在想明白了,跟林乐那种人犯不着,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像坠入了魔道,都要不忍心看她了,当时在一起做朋友的时候怎么也没想到会有后来的事。
我着急,只是怕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让你和爱爱一辈子都过意不去。如果因为为我出头,惹下这样的晦气,我也很过意不去。”
孙青嘟起嘴,她心软,江南这样一说倒想哭了。吸紧鼻子说:“不过我和爱爱把事情一说,叔叔阿姨肯定特别难过。叔叔那个身体受得了吧?当时太气了,什么都想得不周全。”
江南笑着安慰:“我气大发了,比谁都考虑得不周全,谁都一样。我爸妈那边没什么事,我一会儿就过去安抚一下,跟他们把事说开就没事了。那种事谁都不想没完没了的揪着不放。只要林乐这边没事,我就放心了。”
说实在的,孙青也松了口气。虽然林乐腹中的药不是她们灌下去的,即便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法律想制裁也找不到她和宋林爱的头上。只能怨林乐心里承受能力太差,其他的同谁说得着?
可人最忌讳心理上背负枷锁,由其是对一个死人,那可真要变成一个死结,有可能一辈子都打不开。不是晦气是什么?
而且那么那么的恨林乐,打几巴掌出一出气,却没想过真要她去死。有太多的于心不忍,不管别人怎么说,都没有办法剔除。想来即便是江南,也没想她就这么死了。有时候恨是恨,真的拿命去抵命?那不现实。况且有那些美好的东西,虽然很不幸的变成了镜花水月,却不能否定它的存在。
江南下午的时间本来排得很满,林林种种的事,估计到下班也忙不完。中间出了这么一个差子就全耽搁了,只能放到明天办。
出了这种事,不能再干别的了,当务之急,要先回江家一趟。走前嘱咐孙青:“虽然你们是想为我出气,出发点也是好的。可以后再不能这么鲁莽了,有什么事一定得说出来,别莽莽撞撞的就去做。这样没事还好,要是真有什么事,你和爱爱岂不是落人口舌。”
孙青不停的点头,是真心受教,再不敢这样了,到现在仍旧心有余悸。
两人从咖啡厅里出来,江南才又想起来问她;“和离正扬你们是怎么回事?怎么他和方青山还动起手来了?”
孙青一脸郁闷:“别提了,还不是方青山那个找事精。”扯着江南:“哎,你说他变不变态,竟然跟踪我,而且已经不止一次了。你说他这个人是不是有病啊。我来这里看林乐,正好碰到离正扬,方青山就以为我跑来是跟他私会。而且怀疑我们有一腿。”
好笑死了,孙青说出来自己都当笑话听。人家离正扬一表人才,又是堂堂正正的高门里走出来的富家子,会跟她一个姿色平平的已婚妇女牵扯不清?也就方青山不动脑子会那么想。
这样一说也是有根由的,讲给江南听:“其实他以为的人是黄宇,那一天我们找那个贱小三,你不是顶着我的身份去的么。后来黄宇过去了,对你一副惟命是从的样子。那个女人准是回头跟方青山说了,他就一直以为我跟一个有钱有势的公子哥牵扯不清。今天不巧,离正扬撞上了,这样一想真对不起他,改天得专门跟他道个歉。”
太无厘头了,江南很无语。对于她和方青山的事情不多表态。
只说:“得,你们两个每天跟演舞台剧似的,年纪也都不小了,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吧。我得回我妈家去了,那边肯定炸开锅了。”
还没走,手里的电话响起来,一看果然是江家那边打来的。
接起来说:“马上就到家了。”
扣了电话,跟孙青挥手道别。告诉她:“别想太多,把这事跟爱爱说一下,就说林乐已经过危险期了,没什么事。”
孙青不停拔打宋林爱的电话,可一如既往的没人接。怀疑她是不是提早听到风声,跑路了。
反正下午请了假,就直接到宋林爱上班的地方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