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元槐显然是直接被人从牢里拎到这里来的,即使糊着满脸的泥,也能看出那懵逼的表情,眼睛里还有着明显的惊慌和恐惧,只是这种惊慌恐惧在看见时寒黎的一瞬间就消失了,然而他还没从懵逼的状态里脱离出来,脑子打结,于是张口就说了这么一声招呼。
这身装扮时寒黎提前见过,其他人就没见过了,乍一见只感觉冲击力极强。
“我去。”程扬脱口而出,“这是什么东西?”
“不是东西。”白元槐条件反射地说,说完又觉得有些不对,小小声地反驳,“呃,是……是人,活人。”
时寒黎的目光在他尴尬的脸上掠过,看向后面的谢乔。
谢乔说:“的确是大姐头让我把这个人给你送过来,别的什么都没有交代。”
时寒黎嗯了一声,谢乔就把白元槐往里一推。
哪怕对时寒黎这个人不再有偏见,但也别指望她对其他男人有多少改观,一码归一码,她分得清楚。
然而白元槐没想到都见到大腿了还会遭此浩劫,没有进化又四肢不勤的他差点一头栽进时寒黎怀里。
于是拎住他领子的就换了个人。
程扬皱着眉把这人扔到一边,还嫌弃地抖了抖手上的泥土,一直用警惕的眼神看着踉踉跄跄的白元槐。
“时爷,要是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走了。”谢乔说。
时寒黎点点头,把门关上之后回过身,三个原住民已经站在了她的身边,统一虎视眈眈地望着白元槐,仿佛这是一个什么危险的□□。
殷九辞声音懒洋洋的,状似不在意地问:“这就是你那天晚上特意去见的人?”
白元槐:……这仿佛捉奸在床一样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他僵硬地站在原地,被三个人探照灯一样的眼睛上上下下都打量过好几遍,感觉自己鸡皮疙瘩都起来好几排。
夹在四个进化者中间,他的心肝在瑟瑟发抖,感觉自己弱小可怜又无助,只好可怜兮兮地将目光移到时寒黎的身上。
毕竟在他心中,这可是根铁大腿,一看见时寒黎他就猜出来,那位凶残的女领主一定是因为时寒黎才把他从牢里放了出来,虽然不知道这位究竟和女领主是什么关系,但不妨碍时寒黎的形象在他心中愈加高大伟岸起来。
时寒黎又嗯了一声回答殷九辞,也上下打量了一番白元槐,一看他那副状况外的样子她就知道从这里什么都问不出来了,也就没有多费口舌,只是说:“先去把自己洗干净。”
白元槐小心翼翼地应声,顶着其他三人的目光战战兢兢地走进浴室,直到把门关上才狠狠地舒出一口气。
他一消失,三人的神色就霎时正常起来,就像刚才的一幕没有出现一样。
李慕玉问:“时哥,这到底是什么人,值得你大半夜那么期待地去见他?”
期待?时寒黎不太明白地想了想这个词,她虽然对主角很好奇,但要说期待,倒也没有。
难道那天她去见白元槐的时候表现得很高兴?
时寒黎没有多考虑这个问题,正好趁着白元槐去清理自己的这段时间,将早就准备好的解释告诉三人。
关于白元槐是主角这种事肯定不能说,她简单地说了一下他的来历以及掉进地下城的原因,目光对上神色有些微妙的李慕玉。
“所以他们的计划是先去接一个人,然后一起回首阳市。”
话到这里已经很明了了。
拉伊诺德,首阳市,以及之前时寒黎隐隐透露出来的,李慕玉很可能很有身份。
和白元槐一起出发,牺牲在沙漠的那个上尉,目的就是去接李慕玉。
在场的人都不傻,都想清楚了这个事实,但是都默契地没有提起。
浴室里还有一个也许不是敌人但目前不能确定是否可以信任的人,李慕玉是他们的同伴,这些私密的话不必说得太清楚。
李慕玉的脸色有些沉重,她垂下眼,很快又抬起来:“时哥,等回去之后,我会和石州岛基地联络。”
时寒黎点点头,看了眼水声不断的浴室,说:“计划改变,慕玉,你今天带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