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朗这时也清醒过来。当时是让她唬住了,不过随后将前后发生的事理了一遍,终于想清楚了一些经过与原因。本来不想说的,以后慢慢教诲吧。以她的聪明,一定能听得进去。若再不听,最好无奈,只好出之!
但环儿来了,正好将一些话也带传给崔家的小娘子。首先说道:“先谢过你家小娘子。”
环儿点点头。
“另外我也有些话要说,你家小娘子与我谈过一会儿,她很聪明。我xìng子散漫,不喜欢多作辨解。况且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一味辨解,昭显自己的清名,反落了下乘,不是君子所为。可是她应当从几位大郎处,听到事情的真相。真正青楼,我仅去过三次,一次是五年多前出事,第二次是赎杏儿回来。第三次是到柳玉娘哪里观琴。是不是很过份?”
环儿细想了一下,摇了摇头。
“坊间的谣传,能不能听,你家小娘子心中是清楚的。比如坊间说我会连中三元,可不可能?自宋代立国以来,有没有象我这样小的状元?更不要说连中三元。”
“也不一定。”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休说三元,省试我都有点担心。你也不要辨,我仅是举一例。我xìng格散漫,并且也不想改正它。以后说不定还会有误会传出来,若是这一点容忍不了,有的事还早散肼为妙。并且再带一句话给你家小娘子,我家有七个娘娘,但我最敬重的不是四娘,不是六娘七娘,而是大娘,不是因为她是家中的主母,而是她美好的品xìng。至于其他,你到外面问一问杏儿与四儿,我至今有没有与她们圆房?”
隔帘试才,郑朗并不反对。有时候使一些小xìng子,那是小女儿的jiāo想之态,四儿与杏儿偶尔同样使一些小xìng子,可不能过份,过份那就是泼辣与霸道。宋朝是出了许多悍妻,比如河东狮吼这些成语正是出自宋朝的。
但自已绝对不想做房玄龄与夏婊。
崔家小娘子才情有了,智慧有了,相貌更是有了。但相夫教子,就得学习大娘,需要的是品德!
环儿吓傻了眼,怎么好心好意的送东西来,居然连散了的话都说出来。
然而没有完,郑朗拿起另一件裘皮大衣,说道:“这件外氅是杏儿与四儿替我缝制的,她们出身很低,可我很喜欢。”
“是,是,”环儿嚅嚅地说,然后脸sè苍白的告辞。
崔娴担心,几个娘娘更担心。因此,从附近请了两个退伍的士卒陪同郑朗一道进入京城,保护郑朗的安圣。
郑朗笑了一笑。
这几十年间,宋朝内治平和,再加上重文轻武的风气,抛去外交不谈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夸张了些,治安环境还是可以的。上次出事,是惹着了一位大神。
可现在他还敢不敢动?
上次自已是布衣,这一次中了解元,那是无心之喜,却隐隐地使自己风头更上了一层楼。麻烦多了,但反过来说也是一种保护。若他再派人来揍自己到时候就是老太太与小皇帝想袒护也要给诸位举子一个交待。
不过是几个娘娘的好意,也没有回绝。
还是宋伯赶着车,这是老宋的荣光,若大的郑州,有谁将牛车赶到皇宫门口的?况且车是太后送的车,马是太后送的马。那叫御车御马!
还有这两个退伍的士卒,以及江杏儿与四儿。
与崔有节一样,不屑冯拯的做法没有必要去刻意奢侈,更没有必要刻意做伪。
一行人到了郑州,登记后与庞大的举子队伍向京城出发。也不是所有举子一道的,只要在元旦之前,赶到京城,写好家状、年龄、籍贯以及参加科举的次数,拿着这份资料向礼部报到,拿到考试资格就可以了。后面科举的次数,对老举人很有利的,不存在复读生难考这个问题,相反,有的岁数大,考了。次都没有考成功的举子,朝廷能发善心,破例录用。到了省试前,礼部张贴考生的座次,很烦琐的,随着承平日久,每次参加省试的举子都超过了万人,甚至达到了几万人之多。规模不知道盛过郑州解试考多少倍。考生再依据座次进入贡院参加省试。省试合格后,还有一关,参加殿试,殿试录取了,那么可以做宋朝快乐的文官了。
因此,不是所有郑州举子皆在同一时间向京城出发。
刚准备离开郑州,忽然一个举手闪了出来。正是柴克明。伏在车前,深施了一礼,说道:“多谢郑家小郎。”
郑朗只好从马车上跳下来,道:“勿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