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铁兰哈哈大笑:“原来你打的这好主意?我还想着,你这次怎么那么高风亮节身先士卒呢。”
“去去去,怎么说话的。”杨念慈懒懒看她一眼:“我是个做生意的,是个商人。商人重利,你能指望我多能心怀天下?”
杨铁兰面色一正道:“惜儿,你这话说的不对,商人怎么了?商人不也是国朝的一份子?没有商人,哪有的南北流通东西交流?你说着自谦的话,可做着大义的事情。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斜眼看人的贵女,只会算计自己的脂粉银子,哪会担忧黎民百姓?哼!真是枉费了所谓的好教养!”
杨念慈见她激动起来,好奇问:“你怎么了?”
杨铁兰平复了下,叹道:“我们家教养不一样,我从小起,祖父有机会就带我去见识民生,我还去过外地呢。是一次旱灾,祖父带着我,那些灾民可可怜了,饿的都走不动了…”
杨念慈看着她的小脸:“所以,你没把自己的吃食银子扔给他们吧?”
杨铁兰脸一下子就红了,不好意思又有些后怕的低下头:“我真没想到,幸好,祖父带了很多随从,大家伙儿护着我冲了出来…”
一个个行尸走肉般的灾民忽然两眼放光的冲了上来,当时年幼的杨铁兰吓的哇哇大哭,被祖父抱着冲出去后上了生动的一课,学什么叫可为不可为…
“打那以后,我再也不扔点心了。每年冬里施粥时,我都要去。我就想着,指不定这一碗就能救条人命呢…”
杨念慈听着她小声说着,也颇有感触,她有汲汲而营的时候,也有自私冷漠的时候,更有薄凉无情的时候…但无论什么时候。她始终都认为生命是最宝贵最要被尊重的存在。无论什么人什么理由不能轻易剥夺…
当然触犯了法律的人除外。
正是因为生活艰难生存不易,杨念慈才对活着有一种近乎虔诚的狂热。由己推人,所以。她在想到那场灾情时怎么也无法按捺不动无动于衷。
杨铁兰收拾了情绪,好奇问她:“康儿呢?怎么没见。刚刚祖父还想来抱他呢,被祖母拦住了。”
杨念慈笑:“得亏没来。那小子跟他爹骑马呢,玩野了。不肯进马车。”
杨铁兰好奇的伸头看外面,果然。看见轩辕怀里抱着小杨康骑着高头大马围着这辆马车兜圈子。身前的小人笑个不停,不时兴奋的尖叫,大眼睛都看不见了。
杨念慈调侃她:“喜欢吧?羡慕吧?等你嫁过去,就快生一个。”
杨铁兰顿时觉得脸上烧得慌。狠狠瞪了她一眼。不知是不是被杨念慈特殊培训过,不服气着道:“好啊,那你也快生。别被我赶过了。”
杨念慈无语,真是教出了徒弟噎死了师傅。这才多久啊,脸皮就赶上城墙厚了?
其实,牧场离京并不远,骑马的话不到半天就可以赶到。但因为是皇帝出行讲排场,又有女眷,因此明明是天没亮就出了门子,这会儿下了马车外边天都黑了。
杨铁兰早回了武宁侯那边,杨念慈脚踏着地,使劲儿跺了跺,在马车里呆了一整天骨头架子都僵了。抬头一望,远近的一片火把通明。大大小小的帐篷仿佛是一片蘑菇森林似的,煞是美丽。杨念慈一家是跟着段相来的,因此倒是被安置在里面。皇家的帐篷在最好的地段,并周围驻扎了兵士守卫。
此时,虽是晚上,但视野在火把的映照下很宽阔。驰骋草原的风呼呼吹过,熊熊燃烧的火把不时爆出一声响,抬头望,深蓝的夜幕里大块大块浓重的云块漂浮着,从这边儿跑向那边。
杨念慈一口深呼吸,仰着脸闭着眼,满足的叹:“真是睡觉的好天气啊!”
不冷不热,还没有蚊虫叮咬。
走过来的轩辕一脸抽搐,这人自杨家小姐回去后,一直在睡觉吧,还没睡够?
“娘,娘,要吃烤肉。”
小杨康喊着扑进杨念慈怀里。
杨念慈奇怪的看向轩辕手里拎着的一只兔子:“不是才刚到吗?怎么就打着兔子了?”
轩辕将那只兔子甩了甩:“不知道是不是这里很久没人来,遇见只傻兔子,见了人马竟然不跑的,傻乎乎的就撞了上来,不吃都不好意思了。”
杨念慈无语的看那只灰黄色的兔子,还挺肥的,所以,这只兔子生无可恋还要选个被剥皮吃肉的残忍死法?到底是兔生遇到了什么打击啊?
杨念慈晃了晃胳膊,还是懒得动,瞄了眼帐篷,刚刚领着来这边的内侍说了,里面都收拾好了,可以直接住进去。
“乖儿子,跟你爹去吃吧,娘累了先睡一觉。你爹手艺可好了。”
小杨康不依,杨念慈立即睁大眼瘪着嘴装可怜,嘴里还哼哼。
小杨康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摸摸娘亲的头顶,点点头恩准了。
杨念慈耶了声,将儿子往他爹怀里一塞,钻帐篷里面去了。
周围人看得鄙夷,节操呢?
轩辕不赞同的看着儿子,怎么这么容易就被你娘混过去了?
小杨康歪着脑袋开了口:“男人要让女人过上好日子。”
说完,还一脸郑重的点了点头。
众人…这娃是被他娘毁了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