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说话大喘气的玄机师父,凰沐嘉很是无奈,端起茶杯,喝点水压压惊。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说话有些欠妥,玄机师父略带歉意道:
“方才是贫僧用词不当,还望殿下见谅。”
凰沐嘉闻言摇头道:
“无碍。不过……不知大师可否告诉孤那位少族主现如今所在何处?”
玄机师父闻言并不做声,反而又将话头转向了棋盘之上:
“殿下,不知您可否看出,这枚被改动的白子,为何会有如此大的作用吗?”
凰沐嘉看着棋盘上的形势,犹豫片刻,才开口道:
“孤记得初次接触棋盘时,太傅便说过,下棋如行兵……”
说到这里,凰沐嘉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下棋如行兵,但却与行兵打仗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行兵打仗,讲究的是用最少的牺牲谋求最大的胜利。而下棋,讲究的是当断则断,以大局为重。
“孤在此处下子时,正好见大师将要在另一处断孤的棋,便立马前去补棋,也正是因为这一补,从而错过了原本可有镇棋之用的此处,反而被此处将死而活之棋杀了个措手不及……”
玄机师父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错,正如殿下所言,关键出在那一手补棋。”
“殿下当时那处的白子形势,应当是想做封棋一用,故而当出现镇、封选其一时,下意识的选了封,但是请殿下再看看如今棋盘上的形势。”
“若殿下选了镇,会发现此处镇棋之后,即使丢了那处的封,也会迅速发展出逼冲二势,届时,便是黑子被白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断去生路。”
听完玄机师父的话,凰沐嘉意识到了自己的今晚这盘棋局,的确有些目光短浅了。
同时,他也意识到这或许也是玄机师父在暗示自己,现如今最重要的不是那位少族主是谁,在何处。
先不说即使找到了那人,他能否接受皇室的庇佑这一问题,那群来路不明之人的身份及其屠杀肖氏的原因还是一个大隐患。
想通这一点之后,凰沐嘉便想询问肖氏一族所在地,知道地方后他再派人去查探一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
但还未等他出声,便又听到玄机师父出声道:
“殿下应当能理解,现如今,少族主的存在越少人知道越好,但贫僧受皇后娘娘所托,却理应将少族主的身份告知,故而,不知殿下可否答应贫僧,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绝不将少族主一事告诉任何人。”
凰沐嘉被玄机师父这突如其来的坦白意向打了个措手不及。只能讪笑应下:
“大师所言极是,这既是母后所愿,孤自然会以少族主的安危为先。”
玄机师父点了点头,伸出手摆弄着棋盘上的棋子。
待玄机师父收回手,便见棋盘上的棋子被摆成了“三三”二字。
见状,凰沐嘉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伸手将棋子一颗颗收回盒中,随后疑惑道:
“是大师在那之后将他带回了寺中?并让他住在寺中?”
玄机师父闻言理所当然地点点头,似乎不理解太子殿下的语气中为何会带有一丝恼怒。
只见太子殿下有些咬牙切齿道:
“大师不觉得您这样做,很容易被那群人发现端倪么?”
玄机师父听到这话,理解了太子殿下所担心的,但他并未解释太多,或者说,在一切都能得到合理的解释之前,让太子殿下和萧释知道这些,都是不明智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