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大明白真的闯祸了,他完全没有注意到林梅芝那张瞬间由红变白的脸,没有听到安彩凤气得上牙咬下牙的声音,更没有注意到林国涛将手中的烟揉成一捏捏烟丝粉末,还在舒发胸中的快感与骄傲。“伯母,你还不了解子明,他可是我们这群人中的‘彩凤’工作没几年,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几次华丽的转身,才有了今天这样的位置,谁能小看他?谁又敢小看他?一个普通家庭出来的大学生,绝对不比富二代差。”
“你给我闭嘴,出去!”安彩凤发出愤怒的吼声,拎起茶几上的礼物向门外扔去,狠狠地瞪着许子明,手颤抖指着许子明的鼻子。“滚!我们林家不欢迎你,我一点都没说错,你们唐氏没有一个好东西,都是披着人皮的人面兽心,立即给我滚出去。小芝,你还不回房间,你个死丫头与外人合起伙骗我,你还嫌林家的脸没丢够啊?天啊!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生了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她拿起一只茶杯向两眼发直的林梅芝砸去。“呜呜——老娘认可打死你也不能让你气死我。”
“伯母,你真的误会了,听我解释好吗?”红痣帅哥腾地窜到美女情人身边,用手一挡那只飞过来的玻璃茶杯,哗啦一声儿茶几摔得粉碎,他一皱眉不停的甩着手,一道鲜红的液体顺着他的手腕往下滴。
“子明你受伤了?”董大明白被眼前这突如其来的状况闹懵了,他放下手中的旅行包,推开傻站在一边的安彩凤。“老妖婆吃错药了?打我兄弟干什么?你再看不上我们,也不能用茶杯伤人啊?看给我兄弟烫地?”他拉起小领导不断流血而满是水泡的左手,恶狠狠地看着安彩凤。
“出去,你立刻给我出去。”红痣帅哥咬着牙,额角渗出豆大的汗珠,伸出右手推一下董福贵,一阵钻心的巨痛让他立即握住那只在不停流血和茶水混合物的左手。“波哥,带明白哥出去。”
宋波真想给董大明白那张没有把门的嘴,来几个响亮的嘴巴,虎着脸走到还要继续说些什么的大明白身边,扯着他的胳膊就往门口拽。
“波波,你小子疯了,拽我干什么?没看子明受伤了,他的手在流血呢,都烫秃噜皮了,这个老妖婆真狠。你别拉我,还不去看看子明,还是兄弟吗?”董大明用力挣脱宋波的手,转身跑了回来,将地上的碎碗踢到一边,拿起旅行包,夹着红痣帅哥就往外拖。“兄弟,算我们倒霉,今天没看好曰子来这种鬼地方,我们走。”
“波哥,你还傻愣着干什么啊?赶快把他给我拉走。”许子明推开董大明白,照着他屁股上去就是一脚。“出去!哥,我求你了,别再添乱了。”他的左手拍在大明白的右肩上,留着一道深深的血印。
林国涛抽出一支烟叨在嘴上,他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嚎啕痛哭的老伴,又看了看一声不响站在窗前,泪流满面的女儿,叹了口气,几根白眉毛动了动,眼里迸出一道*人的冷漠射向站在大厅门口的红痣帅哥。“你、你给我出去,再往里走一步,我打折你的狗腿。我老伴说的一点都没错,唐氏不管姓不姓唐的,一个好东西都没有,全是一群‘流氓’下流坯子,你要再敢向里迈一步,我就剁你一条腿。小马,去给我拿把刀来。滚出去——”他的怒骂声响彻整个大厅。
“子明,你回去吧。这事儿与你没关系,你用不着做任何解释,一切责任都在我身上。别怪明白哥,纸里包不住火,他不了解情况。”林梅芝那张渗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凄婉的微笑,她将小男人的旅行包递了过去。“马姐,送子明去医院,快走。”她向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目光看着父亲的马芯萌大叫起来。
“林总,你没事儿吧?”马大姐这才缓过神来,抓起桌上的皮包追了出去。
“站住,姓许的那个小子,你给我站住,把话给老娘说清了再走。”安彩凤一跳多高,披头散发地追了出去。
“小芝,还不把你妈追回来,还嫌人丢的不够吗?我怎么生了你这个——唉——”林国涛踹了茶几一脚,上面的壶碗摔了一地。
“宋波你小子怎么回事儿啊?我们平时哥们处得都跟一个人似的,今天你看着那个‘老妖婆’欺负子明,你怎么视而不见袖手旁观啊?还是拜把兄弟吗?放开我,要是子明有个好歹我们就割袍断义,谁也不认识谁。”董大明白用力将宋波推个趔趄,转身就要往回走。
“站住!明白哥,告诉你,你听清了,你要是再往前走一步,别怪兄弟不客气。”宋波身体摇晃着,差点被地上的雪滑了一个跟头,帅气的脸上露着愤怒,指着董福贵。“你、你真行——”一时竞没说出话来。
“我怎么了?我只知道兄弟受到欺负,我要两肋插刀挺身而出。波波,你还别用手指着我,我还真看不起你今天的表现。太让我失望了,平时子明是怎么对待咱们的?今天,林梅芝那个‘妖精’妈凭什么在咱兄弟面前,叽叽哇哇胡说八道,嘲讽谁啊?我们还没有求于她呢,她就这样像损贼一样的羞辱我们。有什么了不起地?不就是老头子趁几个‘造孽’钱吗?看给她得瑟地浑身都没有二两了,50多岁的人连句人话都他妈的不会说。”董大明白在地上咣咣地踢了几下那厚厚的雪,掏出烟叨在嘴里。“再说,她凭什么用热茶杯打咱兄弟,看把子明烫地,那细皮嫩肉的手都不成样子了,血肉模糊,不知要多疼。回去怎么跟弟妹交待?”
宋波被董大明白气笑了,狠狠夹了一眼没理他。向握着左手走过来的红痣帅哥跑来。“事妈,别白话了。子明,你没事儿吧?”他一把扶住小领导,拿起那只受伤的左手将自己的围脖缠了上去。
“波哥,没事儿,我们走。”许子明抬起头,眼中含泪看着两个好哥们。“别怪明白哥,都是我自找的。”他回头向身后的别墅依依不舍地看了几眼,而在距他们三人不远的一棵树后正伸出一个手机在不停的拍照、录音。
“许总,等一下,我送你们回去。”一辆加长大奔在红痣帅哥和他的二个哥们身边停下,马大姐按下车窗,伸出脑袋。“宋助理、董主任扶子明上车,我们去医院。”
许子明摇了下头,停下脚步。“马姐,你走吧,我没事儿。”他淡淡地笑了下。“谢谢你。”继续向前走去。
“子明,听姐话,你的手烫得不轻,别感染了,也千万不能冻着。林总,让我带你去看看。”黑色加长大奔与三人并行,马芯萌看着脸色发白的红痣帅哥。
“哦!马姐,替我谢谢林姐,今天让她难堪了,都是我的错。我会找个时间向林伯父、伯母解释的。”许子明加快脚步。“我手没事儿,你回去吧。”
“许子明,你不去医院,我送你们回辉盛休息,上车。今天是个意外,谁都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我看的很清楚,是董事长夫人的话太多了,说了些不应该说的,也不知道她今天是怎么了?以前,我们安阿姨也不这样啊。你们别往心里去,我们西北人姓格直,有什么说什么,肚里不存话。快上车,别让手冻了。”马大姐拍着车门,让红痣帅哥上车。
“马姐,你回去吧?今天这个样子,我还好意思住在辉盛吗?我不去,你走吧。”红痣帅哥停下脚步,用力握了下缠着围脖的左手,他不尽抖了一下,脑门冒出了冷汗。“呵呵——没事儿。”
“子明,这事儿不能听你的,上车。”董福贵感到红痣小领导的手在抖。“马姐,停车,我们先去医院,我兄弟没事儿还则罢了。否则,我饶不了那个老‘妖婆’我可不管她是谁的妈。”他拉开车门强行将许子明架了上去。
“董主任,你对子明真好。幸好,许总的手没问题。否则,我们林总的老妈你也要收拾了?”马芯萌与董大明白、宋波陪着许子明一起走出了医院,她不时翻着白眼夹身边这个英雄似的家伙。
“呵呵——老大姐看你说的,你有一个这么好的弟弟能不疼吗?我比子明大10多岁,看他就像看我亲弟弟一样,我们一个头磕在地上,就是异姓的手足,别人欺负他没门,除非我看不到不在场,不然我决不能看着不管。你说林梅芝她妈,今天是怎么回事儿?看着子明就不顺眼,总用眼夹他,盯着他。最后,还变本加厉动手了,什么东西?就是子明脾气好,换了我,我非让她老家伙找不到北不可。”董大明白扶着缠着绷带的小领导与马芯萌还在白话。“这是没让思琪看到,否则不知道有多心疼呢。”
“闭嘴,今天的事儿还不全是你的责任,你不会少说几句?”马大姐实在忍不住了,瞪了董大明白一眼。“要不是你胡说八道,我们林总也不会挨骂,子明也不会受伤。都是你这张乌鸦嘴,说什么不好,偏要说——”
“马姐,你别说明白哥,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是为了我好,你别误会他。”红痣帅哥立即晃了下那只缠着绷带的左手,让马芯萌的话停下来。“有时间,我会跟明白哥说清楚的,这是我们兄弟间的事儿,你不要过问。”
“好吧!懒得管你们。走,我给你们安排一个住处,先填饱肚子在说。”马大姐拉开车门,让红痣帅哥他们上车,她向周围看了看,觉得有什么人在探头探脑地看他们,她瞅了一会儿没发现有人。“哼!怪了,今天的新鲜事太多了。”
吃过饭后,马大姐将哥三安排在距辉盛公司不远的一个招待所里,选好了房间,交了房费,又给红痣帅哥拎了一袋水果,飘然而去。
“子明,躺下睡一会儿,手还疼吗?”宋波将红痣帅哥扶到床上,脱掉他脚上的鞋,拉过被盖在兄弟的身上,扭头又看看在倒水的董大明白。“英雄明白哥,你累不?”
“不累!臭小子,你叫我什么?我什么时候成英雄了?”董福贵将一杯水放在许子明的床边。“子明,先把药吃了,然后在睡。老天不开眼,让你受这个罪。”
“明白哥,你坐下。我跟你说件事儿,今天你真的闯祸了。”红痣帅哥身体向上一窜靠在床头上,拿起水杯将几粒白色的药片吞了下去。“波哥,你去看看外面有人没?把门关好,我有话对二位哥哥说。”
“啥啊?子明,搞得那么神秘,像‘地下工作者’似的。”董大明白坐在小领导的身边,将水杯放在窗台上,向窗外看了下。“哦!子明,我听不懂你的意思,我什么时候闯祸了?我怎么不知道,哥们在林家什么都没干啊,就是看林梅芝她妈太气人了,说几句话就闯祸了?我也不怕你不高兴,这次要不是有两个骗子的消息,我们还真白来了,房地公司的事儿你就别想了,你看林总她妈那样,我们还没求她呢,就给我们脸子看,像欠她多少钱似的。”
宋波将头伸了出去,左右看看将门插好,来到床前点了下董大明白的脑袋。“明白哥,你平时挺明白的,今天是怎么了?你以为咱兄弟是好惹的,换成别人他能忍气吞声吗?你胆子真不小,敢骂他‘丈母娘’疯了吧你?”他甩掉鞋,跳上床搂住满脸通红的小领导。
“啊!波波,这事儿可不是随便开玩笑的。子明的丈母娘不是思琪她妈吗?怎么又扯到林梅芝她妈了?这是真地么子明?”董福贵嘴巴能塞进两个馒头,眨着眼睛。“别逗我,那有这事儿。”
“明白哥,波哥说的一点没错。林姐的妈可以说是我丈母娘之一,我和林梅芝早就在一起了,而且她还怀了我的孩子,这次来西宁主要就是来看她的,其他都是借口。因为,她很快就要生了,所以我必须来。可是没想到,你当当几句,将我结婚有孩子的事儿全说了,你说安彩凤能不急吗?她本来对唐氏的人充满敌意,现在我又成了二少第二的坏人,‘欺负’了她女儿,她能饶了我吗?这事儿,思琪一点都不知道,我怕一回天津,老婆就要跟我闹了。”他神经质地跳下床,向门口大喊一声。“谁,在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