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略坐了一小会,就听见开门声,伴着一名男子说话的声音,“我来迟了!”
他穿着一件紧趁利落得窄袖青缎袍子,脚踩一双粉底武靴,声音爽朗开阔,精神奕奕,很有活力。
玉珠起了身,隐约觉得这人好像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
那人拱手抱拳对着玉珠施了一礼,玉珠忙还了礼。
“有幸沾嫂夫人的光,才能好好在凤阳楼宰他一顿。”
玉珠脸红了红,被元永舒拉着坐了下来。
那男人也不客气,豪爽的自己落了座添了杯茶。
“你可认得他?”元永舒问。
玉珠摇了摇头,“瞧着眼熟,但……”
“嫂嫂定是那日水呛多了,记不得我了。”
他这般说,玉珠才猛地想起来,这人似是那日的水鬼!
“是你救了我!”她忙又起身福了福,“救命之恩,还未曾谢过。”
对方笑得爽利,忙摆了摆手,“嫂嫂不必见外,我跟永舒是过了命的兄弟,只是举手之劳的小事。”
元永舒又拉着她坐下,“确实不必见外,承运是自己人。”
玉珠心中很是感激,脸上也添了几分笑意,她一笑一对梨涡便显露了出来,给圆润的小脸添了几分喜色。
小二哥端着店里的几道特色菜送了上来,屋里菜香味扑鼻,把那点子桃花味全压了下去。
凤阳楼卖的终归是厨子的手艺,旁的都是点缀罢了。
这边三人用膳,那边二夫人也忙活了起来。
人逢喜事精神爽,打儿子平平安安地回来,她突然就全好了,不想哭了不说,精神头也极好,甚至身体也跟着一夜之间强健了起来。
一大早就打发人准备了好些的东西,晌午早早地用了饭,坐着轿子往陶府去了。
陶府里头得了侯府二夫人亲自登门的拜帖,正在用膳的陶老爷陶夫人差点一个没端住把手里的碗给砸了。
两个人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焦急了起来,却也不能把人晾着,忙吩咐了身边的婆子去把元二夫人好生请进来。
趁着一点进门的功夫,两人忙互相对起口供来。
“她怎么来了?这能有什么好事!别是玉珠那丫头在侯府露了马脚,人家登门来问罪的吧。”
“谁知道呢,按说不会吧。可这……”
“哎呀!老爷!现在该怎么办,我这心里一个劲的发慌!”
陶友德也急得额上冒汗,“还不都怪你,舍不得宝珠,要不怎么会有今日这一遭。”
陶夫人一边让丫鬟给她带上个绣金枝的抹额,遮住头上没好利索的伤疤,一边骂道:“这能怪我吗?还不是你看元家是高门显贵,一口就答应了婚事。要不我至于出此下策吗!”
“行了,你当初不也对元家三郎一百个满意,直说是天上掉馅儿饼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也未见得就是知晓了掉包的事,一会你看着点脸色,别人家没说什么,你自己一股脑的先承认了。”
陶夫人瞪了他一眼,“这个我还能不知道!要真是玉珠那丫头惹了事没兜住,立时把张姨娘拖出去打死!”
两个人急急忙忙地换了待客的体面衣裳,匆匆往正厅去了。
元二夫人一个妇道人家,表面瞧着是没什么,可她却是出身百年不倒的大家世族定宁侯李家。当朝太后是她的亲姨母,贵妃娘娘是她堂姐,女儿又是王爷家的世子妃,便是夫君、儿子不在了,谁也不敢轻视她半分的。看書喇
陶夫人紧张的小腿抽筋,脸上也挂上了殷切热络的笑模样。只可惜紧张是真紧张,还没进门,便先被门槛绊了一跤,幸而陶友德一把扶住了这才没闹出笑话来。
元二夫人今日穿戴很是讲究,珠翠锦衣上身,又好好装扮了一番,更显得华贵万分。
陶友德和陶夫人见了,心中更是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