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晓得元永舒是用了多大的毅力,才没狂笑出声。
他脸上憋得通红,凑过去把已经没法见人的周承运从毯子里刨出来。
过度熬夜的眼睛充满了红血丝,却又异常明亮,“你爹?你爹他去当……”
周承运愤恨地把元永舒摁倒,把人包进毯子里锤了两拳,转而用毯子把自己裹成个蚕蛹,无语望着屋顶。
“我宁愿自己瞧见的是,他跟别人密谋造反!”
元永舒捂住他的嘴,“这话也能乱说?”
他瞧着浓眉大眼的周承运,又想起他父亲周延年那张清风霁月的脸来。
“这太荒唐了!”
周承运半死不活地说:“就算那袖云楼是哪位王爷的情报据点,就算他参与党争,所以在袖云楼,他有必要亲自上阵卖身吗?”
“可能是图个乐儿吧。”
“哎呀!烦死了!他娘的没见过女人吗!”
“倒也不至于连亲爹都骂。”
……
玉珠昨夜在卧房里等了好一会,也没见元永舒回来睡。
想着大约事情要紧,跟周公子在书房忙得太晚就歇在书房了,这才安心睡了。
她心里有些心疼,虽说为了公事忙起来也在所难免,可人的身子骨也不是铁打的,连着两夜都睡不好也实在辛苦,于是她吩咐了雪莹早早地把她叫醒了,亲自去厨房煮了早膳。
早膳刚刚备好,出了膳房便见二夫人带着人过来。
玉珠忙行了个礼,二夫人笑吟吟地把她扶起来。
见儿媳妇打扮简素,身上带着襻膊,手里托盘上有热气腾腾的时蔬肉蓉粥,精致可口的小笼包子,鲜香扑鼻的炸油条,如意金丝卷,和虾仁蟹黄糕,便知她是刚刚亲自下厨了。
像他们这般身份的人家,媳妇们是不必事必躬亲的。二夫人心里很是满意,知道儿媳妇这是有心了。
“做了这么些,早起费了不少工夫吧。”
玉珠含蓄一笑,“夫君这两日辛苦,我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早起些做些热乎的汤饭,让他吃得熨帖些。”
二夫人见她这般体贴温婉,慈爱地拍了拍她的手,“昨日你舅公家添了个孙女,今晨差人送了些喜蛋来,我寻思配上些小菜,做早膳吃再好不过了,便给你们送了些来。”
玉珠见丫鬟拎着的食盒上贴着喜字,笑道:“那可要恭喜舅公家喜得千金了,我去厨房切些小菜来,婆母稍待。”
二夫人笑容温和地把喜蛋搁在桌上,半天也不见儿子。
“虽说今日不用上朝,但这个时辰也该起来用膳了。”
说着拎着翠蓝彩金棱裙往正房走,进门却并不见人。
“公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