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没什么想问的了。
她已经……什么都不想问了。
早知如此,她宁可从来都没同庄氏问过什么,她宁可什么都不知道——
夜色渐重,时而有低低的犬吠声响起。
江樱躺在牀上,一夜未眠。
※ ※ ※ ※ ※ ※
次日,庄氏交待了江樱好好在家养病养伤,饭馆儿的事情用不着她操心。
事实上,江樱现在也的确无心再去操心饭馆了……
木偶人一样的江樱吃罢了早饭和汤药,重新躺回了牀上。
大睡了一觉的白宵,总算是恢复了原本的‘面目’,乐颠颠地跑到江樱牀边,像是昨日里那只被炮竹吓疯的虎不是它一样。
江樱无力的看了它一眼,一肚子的话,终究也只是化作了一声叹息。
但她还是决定,要饿上白宵一天。
若不是它,她怎么会跟着闯进了西山。
若是她没有闯进西山,怎么会被黑瞎子和猛虎逼落山腰。
若是她没有被黑瞎子和猛虎逼落山腰,又怎么会为晋起所救。
若她没有为晋起所救,又……又怎么会将葵水沾染到他身上!
白宵浑然不知自己即将会被饿上一天的悲惨命运,兴致勃勃的趴在牀下专为它铺着的软毯上玩着线团子。
午时,外头传来了有人叩门的声响。
江樱一个激灵,忙地从牀上坐了起来,背靠着迎枕,飞快的整理了一番披在双肩的头发,方对着门外道:“进来吧——”
该面对的迟早还是要面对的!
她总不能就因为这件事情,从此以后就要与晋大哥形同陌路了罢?
是以,江樱摆出了一副从容自然的模样,等着晋起进来。
可是……
一前一后走了进来的人,却是宋春风和梁文青——
江樱既是失落,又有庆幸……
“樱樱,好些了没有?”宋春风一走进来便问道。
昨天他来看过,但那时江樱还没醒,今早听庄氏说烧已经退了,才放下心来,但怕太早会打搅到江樱休息,便没有过来。
这不,一到晌午,就借着来送饭的名义过来看人了。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就是腿上的伤还要养上几日。”江樱笑着对宋春风说道。
“不妨事,你尽管养着!饭馆儿里刚请了位厨娘,厨房里的事儿用不着你操心。”宋春风忙地道。
江樱听到这儿,的确是宽心了不少。
梁文青看了一眼一脸关切紧张的宋春风,强忍住心底上涌的苦涩之情。
若非是她被庄氏‘指派’来给江樱送饭,只怕她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尝试到被宋春风追在后头跑的感觉是什么样子——
可婶子宋春风心意的她,她又怎能高兴的起来。
顿了片刻之后,梁文青这才从宋春风身后走了出来,手中提着食盒走上前来,在江樱牀边的鼓凳上坐下。
“喏,这是庄婶让我送来的,饭菜都还热乎着,你快些吃吧。”梁文青将食盒递去,口气显是有些不友善。
江樱见怪不怪,点头道了一句谢,便将食盒接了过来。
梁文青看着江樱,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