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突然的亲近和一时的沉默还是让嘉薏有些不安,倒不是亲密恐惧,因为她刚刚自我检查了一遍,没有恶心与排斥,有的只有紧张、激动,以至于身子有些轻飘飘的,心头小鹿乱撞。
不顾一切倒下去的自己原来是如此地失控与善变,刚才明明还沉重不堪,现在却又像飞在云端。
高瞿说:“如果不是因为亲密接触的话,那估计你最近没怎么照顾好自己。”
“啊?不会吧,我最近一直过得很好啊。”她急于掩饰自己这段时间的失常——寝食难安与满腹忧思。
“是吗?那……那就好。”他分明欲言又止——在他缺席的这段时间里,她过得好,他不该失落的,着实不该……
“那你呢?”她急切地问道
他故作轻松,说:“我也很好啊。”
两人再一次沉默,谁也不肯将心事说出,好像那些话一出口便会在这份难得的静谧上空蒙上不透明的蓝。
四处的光线渐渐暗了下来,她才意识到房间的灯还没有打开,刚想起身,却被高瞿抢了先,他说:“我去吧。”
那些默契在光线微弱时被发掘出来,随着灯一盏盏亮起愈加明显耀眼,他站在门口开关旁边,贴着门框,眼睛只看着那张脸在光线的照射中清晰起来,念了无数遍的名字终于找到归宿,却再也离不开了。
“关于叔叔的事情,你原谅我吧……”他懒散地说着,近乎撒娇。
嘉薏脸微微红着,抬眼看他,点了点头,又说:“其实我一直想问你,那天你不是真的去买枣吧?”
“你说呢?”他笑着,灯光在他眸子里流转,熠熠生辉。
“那你也是故意要坦白我们不是男女朋友关系的?”
“嗯——”他不否认,虽然他知道她是在向他确认什么,像骆庭那样,但他这个时候疲于解释,更畏惧解释本身。
像是一种乞求,尽管他不是第一次向她乞求答案,但今天,这段时间他实在不想再乞求,他从她那里听了太多次的拒绝,甚至比骆庭还要多,他知道这次她依旧不会给他答案,还太早,她复杂的身体状况和飘忽不定的心,都让这个答案为时太早。
但嘉薏却期待他继续说下去,奋不顾身朝他倒下去的自己就要落地了,她多希望他可以接住她。
可是没有,他隔着好几米的距离,站在门口,只说:“没什么了,多打电话回家吧,我还有事,要先走了,晚上一定要锁门。”
他说完,冲她挤着笑容挥手道别,迈着步子出门,人影就这样消失在门口。
她鼓涨着的心意像气球一样,突然被戳破,不明不白地萎弃于地,蜷缩一团,她整个人失落地蹲了下来。
这就是她的结局吗?
坠地而亡?
不,她不相信!
她撑地而起,跑去窗台,俯下半个身子,看着他走进车里前朝她的窗子看一眼,她刚想躲进去时却忍住了——
上半身直直地出现在窗里,她要让他看见自己,看见她全部的留恋与不舍,看见她的义无反顾。
高瞿抿了抿嘴,又突然松开,翘起嘴角,挥了挥手,上了车。
让所有的不确定都见鬼去吧!
她喜欢他,无关他喜不喜欢她,无关他的答案。
但她也不忘提醒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闭上眼,爱下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