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渊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招手挥走云彩,“既然如此,朕自当要亲自去探一番虚实。”说罢牵着我往那黑洞洞的魔宫走去。
身后的帝君提步跟了上来,一派谦和道,“说来那魔尊冽赤昔年与我颇有些渊源,本君倒也应该一并同行,助上一把绵力。”
九渊顿了顿,转身吩咐我道,“你且跟紧了,莫被那豺狼叼了去。”
我呲鼻,本仙子堂堂蛟龙,难不成还怕它一只小小豺狼,九渊此番倒是多虑了。
越往魔界去,魔气越发噬体,九渊捏了个诀护住我仙根。这二人倒是顶有默契地掩去周身仙气,九渊素来与帝君不合,遂闷着声走在前头,而帝君好似对一切漠不关心,温温润润地走在后头。
昏暗如魔界,阴冷如魔界,那暗处一双双绿幽幽的眼睛令本仙子后背发凉,前方九渊一声不吭地闷头走,后面帝君一派悠闲地尾随。
如此走了许久,我终于闲得无聊,便试图与他搭讪,“那劳什子的魔尊当真如斯厉害?”
九渊依然冷酷,不作理会。
话唠如本仙子,再接再厉,“我们此番,可是要去替天行道,将魔尊彻底封杀?”
九渊依旧不予理会。
倒是后头的帝君十分耐心,“阿箩此法倒是一劳永逸,不过此番前去,不为封杀,乃是加固封印。”
“这是为何?”我大惑,魔尊乃天界至敌,若是能一举将其击杀,何乐而不为?
但听帝君道:“阿箩有所不知,这魔尊乃天地初开,万物混沌之初衍生,身负三界至纯魔力,上古神魔大战,其以一人之力便斩了天界数千兵将,其力不容小觑。昔年我与盘古耗尽修为也不过将其封印,要想诛之,恐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魔物当真厉害如斯,那我这等修为的小仙一旦撞上,岂不是只能等死?
想罢我又往九渊身边挪了挪,他身形顿了顿,斜睨了我一眼:“如今知晓怕了?那方才一个劲跟来做什么?”
我嘿嘿干笑两声,厚脸皮道:“我不管,总之你得保护我,不然这四海八荒,可找不到如我这般忠心耿耿的书童了!”
他蓦地笑开:“忠心耿耿?我竟不知,这词也能用在你身上。你且与我说说,怎么个忠心法?”
我趁机溜须拍马:“自当是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九渊的冰山俊容终于绷不住:“平日里经法不见你怎么学,厚脸皮倒是学会了不少。”
我嘿嘿一笑,“全因天帝调教得好。”
九渊十分受用地点点头,嘴上却道:“如此倒还算是孺子可教。”
我与九渊旁若无人地互相奉承,忽而转首便见帝君一脸落寞。
不待我细想,但听九渊道,“天色已晚,今晚便在此处歇息吧。”说罢便携了我降了云头,在一间客栈落脚。
夜里宿店,九渊要了个套间,命我宿在外间,理所应当道,“既是朕的仙宠,也是朕的贴身婢女,自然要伺候朕起居。”
“这……”
我正要反驳,不料他却将我一军:“怎么,方才不是说对朕忠心耿耿么?朕不要你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只要你做些端茶送水的小事,便不乐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