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真的?好可怜!”“真可怜,孩子还这么小!”……
张若话音一落,台上台下顿时响起一片唏嘘。
“对不起,我好像不该问了不该问的话题。”主持人语带同情的道歉。
“没关系,事情已经过去几年了。而且,我跟我的家人现在很幸福,所以,这些已经是过去式了。”张若耸耸肩,让大家不要太在意。
对不起啦,前夫同志!张若在心里偷偷说了句抱歉,其实她这样说也没有错,除非跟她一样穿越,否则没人可以活过一千年,所以,生活在一千年前的前夫,我现在说你‘去世’了,应该不算是诅咒吧?
张若也是没办法,儿子一天天长大,当然会跟她‘要爸爸’,而无论如何,她也没办法让儿子再见到他一千年前的爹,所以,两年前张若就很郑重地跟航宝宝说,他爸爸因为一场事故永远的离开他们了。
幸好当时她和儿子已经被老爸老妈收养了,全家人又是哄又是骗的,也因为他们现在确实过的很幸福,所以,宝宝早就接受‘事实’了。而对于张若来说,只要儿子过得好,她自己宁愿把之前的人生当作一段梦,从不回忆,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好好的带着儿子活在‘现在’!
“很高兴您和宝宝生活的很好,也希望您能再次找到爱人。”主持人说了几句祝福的话,发现张若是真的不介意,悄悄松了口气。她可是知道刚刚的费云清和现在的张若都是有大背景的选手,适当的噱头可以,真的惹急了他们,对她的事业可没什么帮助。
“好了,现在让我们把话题转回比赛。”主持人提高声音。道:“有非官方消息道,在我国并称‘南常北柳’的常行天常大师和柳暮云柳大师,二人在书法界的成就不分轩轾,一直以来被视为华国书法界的‘泰山’‘北斗’。而这次比赛两位大师皆有第二代弟子参赛,最重要的是,据说两位大师打赌,哪一位的第二代弟子输了,哪一位就输给对方十副书法藏品,而且要在公开场合承认水平不如对方!”
说到这里,主持人兴奋的声音都有点儿发颤。两位大师要以徒孙的成绩定输赢,而且几十年来并称的两位大师,马上就要在今天见个高低!
“据我所知。费云清的老师同时也是他的父亲,是常行天常大师的得意弟子!而张若的老师恰巧也是她的父亲,是柳暮云柳大师的得意弟子!这简直就是一种宿命!一种惊人的巧合!”主持人挥舞着手臂,用高亢的语调表达兴奋。
“还真是,这个聒噪的女人要是不说。我还真没注意!”柳老先生跟自己的弟子小声嘀咕,“小张若这次更得赢了,不然还不知道被那些无风都能起浪的媒体说成什么样子呢!不能老了老了输给姓常的!”
张知文老爷子默默地看着自己的闺女,心里喊了句‘加油’,就算不能赢,也绝对不能输啊!不然。你老爸我未来得有很长一段日子被你师祖念叨啊!
“那么,请问两位,这个消息是不是真的呢?如果是真的。两位有没有信心赢过对方呢?”主持人的眼睛在费云清和张面之间来回转,台上台下的评委、观众和亲友团成员也都屏息看着两人,整个赛场瞬间无比安静。
费云清微微一笑,看向张若,右手轻抬。做了个女士优先的动作。
张若见状也没有多做推却,点头还礼之后大方看向主持人。道:“自古以来都有‘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之说,书法应该也能归类到‘文’之一途吧?我个人非常欣赏费先生的隶书,跌宕起伏之中不失飘逸。”
“答的算勉强可以吧,虽然没有表示必胜的信念,至少没有因为客气就说什么不如对方之类的话。”柳老先生继续嘟囔。
张老爷子想抹汗,看着自己越老越不着调的老师,心里忍不住抱怨,连跟主持人的虚与委蛇都要较真儿,您到底是要闹哪样?
“张小姐的意思是有可能像他们的师祖一样,她和费先生也分不出高下,那么,费先生您看呢?”主持人把话筒转向费云清。
“哈哈,张小姐太谦虚了,作为一名女性,张小姐在先天处于弱势的情况下,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水平,仅从这一点来看,本人非常佩服!”费云清打着哈哈。
……
常思玲听着费云清谈笑自如的和主持人你来我往,不时还有旁边的张若插一句,在这样严肃的比赛,她和剩下的七名选手一样,仿佛被遗忘一般呆呆站在台上。心中有一点点失落,如果是之前,费云清绝对不会丢下自己尴尬的站在旁边。
只是这一点点的失落也是转瞬即逝,常思玲知道她自己的水平不如费云清,不管费云清怎么心机重重,谁也不能否认他在书法上的天赋。还有这个单身妈妈张若,她在初赛时的一篇《笔阵图》也让她甘拜下风。但是她并不为此失望,因为书法之道本就不是她心中所求,这次参加比赛一半是因为爷爷的期望,另一半是想在那个坐在贵宾席上的男人多看自己一眼。
常思玲望着静静坐在贵宾席上的陈小东,露出笑容,只是这笑容刚刚绽放就僵住了。
常思玲呆呆地看着陈小东眼角的微笑,她从未在陈小东面前看到过这样温暖的笑容,就像是从心里冒出来的,不由自主的笑容。多少次梦里她都想要得到这样的笑容,不是客气,不是敷衍,不是习惯性的礼貌,只是因为单纯的喜悦而露出的笑容!
为什么今天她终于在陈小东眼睛里看到了梦寐以求的笑容,而这笑容却不是为了她?顺着陈小东的视线,常思玲看见张若安静地站在那里,没有说话,没有动作,也没有特别漂亮。为什么?因为她在这场比赛中表现得比自己优秀吗?还是说他们本就认识?他对她是好感还是喜欢?自己三年多的单恋,难道就没有一点儿希望了吗?
‘看我一眼!我在这里啊!’常思玲在心中对着陈小东大喊,只是,她的所有心声他都听不到,或者说他不愿意听到,仍就那样笑着望向另一个女人。常思玲闭上眼睛,不敢再看那个占据了她满心满眼的男人,害怕再多看一眼,就会发狂。
……
“……好,现在已经介绍完了十位进入决赛的选手,这十位选手无疑都是我国书法界未来的大师,让我们在比赛正式开始之前向他们表示祝贺!他们在两千多名参赛选手中脱颖而出,最终杀入‘十强’,这已经是莫大的成功,加油!年轻的孩子们!”五十多岁的女主持人终于把废话唠叨完了,宣布进入比赛流程。
“首先,我要跟大家说明一下,这次决赛和初赛、复赛的不同之处。”主持人收肃表情,道:“前两次比赛都是由选手自由发挥,也就是不限制书写的内容,更益于彰显个性特点。而本次决赛则采取内容统一的方式,十位选手不论用什么字体,书写的内容必须是大赛指定的文章。而这,就对选手的功力有更大的要求。”
看了看十位选手,因为之前已经传出了相关消息,倒也没有人表现出惊讶来,。
“看来对大赛组委会的这一决定,选手们都没有提出异议。”主持人顿了顿,提高嗓音,大声道:“那么现在,让我为大家隆重请出国学大师章师炎先生!请大家鼓掌欢迎章先生的到来!”
“谢谢大家!”随着主持人的话,从主席台一侧走上一位年过七旬的老人,老人一边走上来,一边双手合十说着‘谢谢’。这是一个蓄着两撇短而硬的胡须的老人,一双深褐色的眼睛写满了睿智和沧桑,声音洪亮,身形瘦削却充满了力量。
见到这位华国当代名望最高的国学大师,评委们和贵宾席上身份特殊的嘉宾纷纷起立,对这位老人表达敬意。选手们也赶紧往一旁站过去,注视着这位让人尊敬的老人在中间站定。
“章先生好!为了这次比赛,组委会特地把您请了来,听说您是从大洋联国土著人部落特地赶回来的,辛苦您了!”主持人和章先生简单聊了几句,很快转入正题,扫视了一圈观众席,道:“为了比赛最大程度上的公正,这次选手们书写的内容将由章师炎章先生现场创作!让我们再次向章先生表示敬意和感谢,然后静静等待章先生的最新诗作!”
等台上台下热烈的掌声过后,章先生开口道:“今天是我们国家进入第一千零六十六个年头的第一天,这次比赛也是建国系列庆典的开篇,因此,我想作词一首,谨表达我对祖国深深的眷恋!”说完,来到工作人员抬上来的书案前站定,提起笔,略略思考之后,一挥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