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羽迷迷糊糊地醒来,眼前漆黑一片,想要动动手脚才发觉他是连着手脚被绑在一块板上。耳边只能听到沙沙的响声,似乎是有人在草地上快速地奔跑。
身子是躺着的,身下的颠簸却好似在马车上,却没有听到任何马蹄的声音。
苏羽想起,之前他因为喝多了水想要解手,又因为队伍里有女人,他只能躲的远一些,谁知刚解完手,要上马之际,就被人从后面敲了一闷棍,想也知道他是被人给抓了。
后脑还钝钝的疼,可手脚都被绑着,想要伸手揉揉都做不到,能感觉到有草刮在脸上,有风从耳边吹过,又不像是在马车上,苏羽迷惑了,他这到底是在哪里?
然而抓他的人不知多少,却没一个发出声音,苏羽想从口音里得到一点线索也没可能,可再往前不远就是边城,难道还是西秦的奸细混了进来不成?
苏羽以静致动,尽量让呼吸平稳,免得被人发现已经苏醒,不知又过了多久,苏羽已经感觉不到有草刮在脸上,但‘扑簌簌’的到处都是灰尘暴土,一张嘴就能吃满嘴的泥沙,苏羽连呼吸都不顺畅了,难道跑着跑着就跑到沙漠里不成?也不知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终于,那些人停了下来,苏羽身下也不再颠簸,但很快就好似被人抬了起来,苏羽这才明白过来,合着他一直当成是马车的,其实是有人拖着绑他的那块板在奔跑啊,难怪总有草打在脸上,他之前只当是草丛很深,其实是他就贴着地皮被拖着走的。
还有灰尘暴土的,其实是离了草地后从地面上扬起的土。
苏羽被抬着走了一段路,听到有门被打开时发出的‘吱咯’声,看来是要被抬进屋了。
就听有人对话:“抓来了?可被发现?”
“放心吧,我们做的很隐蔽,又在地洞里躲了那么久,绝对不会被发现,不过儿子丢了,苏守澈怕是要派兵出来寻的。”
“这倒没什么好担心的,苏守澈在边城的兵力虽多,但他不过是个守备,上面总是有管着他,边城守军不能撤走,想要寻儿子,人手也有限。”
“大人所言甚是,或许等苏守澈派出人手时,咱们已经转移走了,只要顺利把苏羽交给西秦人,苏守澈便不足为虑,边城于西秦人来说就如探囊取物,到时西秦人感激咱们这份大礼,定会有所回报。”
那人并未言语,苏羽却心里‘咯噔’一下,也不知这些是什么人,但肯定是大周人,而且还是大周的官员,想不到大周竟然有官员与西秦人狼狈为奸,若不是被绑着,他就是拼死也不会让这些人以他来威胁阿爹。
“怎么还没醒?不是你们下手重,把人打死了吧?”那位大人开口询问,便有人来到苏羽跟前,伸手在苏羽的鼻子上探过,“大人放心,这小子命大着呢,死不了。不过是身子骨太弱,还昏着没醒。”
那位大人没再说话,脚步声响起,没多久屋子里便静了下来,苏羽也不知身旁还有没有人,不敢动作,耳朵却异常灵敏。
苏羽动了动身子,没声;苏羽又轻轻咳了一声,还是没声。
苏羽便试着去动绑在身上的绳子,因是手脚被绑在木板上,中间难免要有空隙,苏羽动了动手就有些松了。苏羽心头大喜,动作的也就更用力些,虽然手上的皮被蹭的火火的疼,苏羽这时候也顾不得这许多,能逃出去才是关键。
很快,苏羽的手成功地从绳子里抽了出来,苏羽便去抓脸上被蒙的布巾,布巾被抓下来,苏羽眼前便是一亮,虽然是昏暗的灯光,却比被蒙着时明亮的多。
苏羽还没来得及高兴,半张的嘴里就被塞进一个什么东西,惊吓之余,还没来得及吐出,就被一双手捏着下巴,将嘴里的东西吞了下去。
入喉清凉,没有更多的感觉就被肚了下去,苏羽这才看清,自己是在一间低矮的土屋里,呼呼的风从四边漏进来。
而他的面前蹲着一人,确切地说应该是个孩子,十岁左右的小男孩,一张脸长得却是奇丑无比,上面坑坑洼洼的麻子坑,就像是小时候生了天花留下来的。
而他的眼神就像是一匹饿狼,里面闪着的都是阴森森的光,好似随时都能扑上来咬一口,让人看了就会不寒而栗,绝不会把他当成普通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