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叶指向那边。江涵晖循着她的手势看去,看到一棵半枯的柳树下,有一双球鞋,已经很旧了,被修修补补了好几次。
“这双鞋很破了,穿上它怎么跑步呀?”
“没事,习惯了,美女姐姐。过年的时候,奶奶本来要给我和弟弟买一双鞋子的,可是,钱都被爷爷住院花光了。”
小叶有些腼腆地说,很难为情的形态。
“姐这就带你们去买一双吧?还有,你这一件里衣也太小了,一起换了吧,不然……会影响身体发育的。”江涵晖怜惜地说。
在她的身上,江涵晖看见了自己少年的影子。
虽然,她的物资基础跟小叶比起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但是,少年的心气,天然相通,
“不要啦,谢谢姐姐!爷爷不让我要别人的东西。”
小叶说着,江涵晖就听到了老人的咳嗽声。
“那就是我的爷爷。他是早几天从医院回来的,病还没治好,没钱了,正苦恼着呢,这次可能过不去。”
小叶愁闷地说。
在小叶子的身上,找不到少年的烦恼,只有早熟的苦恼。
……
江涵晖看到,向阳的那个屋,有一张床,挂着打补丁的蚊帐。床上,躺着一个耄耋老人。
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端着一碗中药坐在床头服侍着。
孙明跟刘定安两个,正在跟他们说话,“老人家,你得的是什么病呀?”
“唉,黄土埋了大半截的人了,没用了……心脏病,高血压,风湿,肺气肿,差不多都全喽。”老人喘息着说。
他见乡里来人了,挣扎着要坐起。
“您好好躺着,别动……您这身子,病得很重,住院的医药费,怎么解决?您参加农合了吗?”孙明把着他的手,关切地问。
“倒是参加了,这住院的医药费,都是他姑姑垫付的。上个月,他姑父在工地做事摔伤了腿,也要住院……唉,钱跟不上了。没办法,我就先回来了。”
“这样啊……我们县民政局,对孩子们有救助吗?”
小叶的父亲病死了,死了好几年,她的母亲是四川人。
这一家子六口人,上有老下有小的,只有她一个劳动力,负担之沉重,可想而知。
她作为一个女人,如何支撑得起这么沉重的负担。
第二年,她就回了四川娘家,从此再无音讯。
小叶还有一个哥哥,听说读书成绩很好的。
自从他的母亲离开家以后,他们兄妹几个的学费没有着落。
作为老大,他只能辍学了,小小年纪,就早早地入赘到邻村,现在广东打工。
因为年纪太小,加上没读多少书,他可以选择的不多,自然境况不大好,收入很是微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