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学业,苏迎立刻耷拉脑袋,“我……”“你肯定没写对不对?”
许清凝敲了下苏迎脑袋,“字那么丑还不练,你爹可是盼着你长大了能考个状元呢。”
苏迎还不知道状元是什么意思,“我才不想烤状元,我想去烤红薯。”
许清凝忍俊不禁,“好好好,那你以后就去烤红薯吧,到时候得让我免费吃。”
苏迎反而自豪起来,仿佛已经成了名扬天下的烤红薯大师。“那是当然!”
许清凝没想到,在世家大族里面,还能养出这么单纯可爱的孩子。“不过,你现在不去好好读书,你爹回来肯定会打你的,他发火的时候可凶了,我都怕他,你快回书房吧。”
苏迎最怕的就是他爹了,“那我去做功课了,我这学年要是得了夫子夸赞,凝姐姐要记得带我出去玩。”
许清凝:“好。”
“拉勾。”
苏迎伸出小手拉了勾,然后才蹦蹦跳跳去了书房。苏湄雪笑了,说:“我这弟弟和你倒是挺亲近。”
许清凝:“谁让你成天监督他学习,又不陪他玩,他当然怕你了。”
苏湄雪的面容浮现几分肃然:“我娘生我之后便伤了身体,不能再有孕,只好添了几个姨娘。迎儿是三姨娘所生,但他一直养在我娘这边,是我们苏家未来的希望,将来如若不能考取功名,苏家怕是……”说到这里,苏湄雪不禁忧心忡忡。虽说苏家是历经两朝的世家大族,但苏丞相年事已高,他久居丞相之位也越发力不从心,苏家若是没有后继人才,无法维系家族荣耀。这也是苏丞相培养苏湄雪当太子妃的原因。许清凝思索着,楚琼前世没这么早对苏家动手,还有时间可以挽救。“雪儿,你不用担心太多,好好准备你的婚事就行了。”
苏湄雪:“我现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
虽说她这段时间足不出户,但不代表一无所知,她的凝凝早已蜕变成了另一个人,周围是危机四伏。许清凝故作轻松:“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我每天都过得很好。”
苏湄雪叹气,“你原先说你最想得到自由,我还是希望你能离开京城是非之地,这儿的人不会快乐的。”
许清凝没有说话了,只是将头靠在苏湄雪肩上。“我以后会离开的。”
……傍晚时分,许清凝才从苏府离开。她回头望着“丞相府”几个字,不由感受到了沉重。苏府和长安王府不一样,苏湄雪和许清凝也不一样。苏丞相是两朝重臣,苏湄雪从小被寄予厚望,她爱着她的家人,自愿承担整个家族,她离不开这儿。许清凝不幸但又幸运的就是,不必承载长安王府。等该报的仇报完了,许清巍也有了自保的权力,她是真的想离开京城。许清凝看着驾车的少年,忽然开口道。“宁安,等事情办完了,我想带上你,还有紫兰和秦嬷嬷,我们往江南走吧,听说那儿四季如春,月月都有鲜花盛开,就算是冬天也不会太冷。”
“到时候,我就在小镇上买个房子,紫兰会做衣裳,她可以去开个裁缝店,秦嬷嬷手巧,能帮镇上的新娘子梳妆,你会药理,就开一家小医馆吧……”许清凝托着腮,仿佛在幻想那个场景。“至于我,我就在院子里种花喝茶,当个闲散懒人,你们可别嫌我。”
宁安闻言,回头看向她,清澈双眸中满是笑意。“好。”
许清凝也跟着笑了,就算那个人不要她,她也会活得好好的,一定会的。……是夜,楚琼冒着风雪,进宫去见了皇帝。明月楼没了,对皇帝的打击很大,他整个人郁郁寡欢,像是失去了心理支撑,已经好久没有上朝了。即便是楚琼来了,皇帝的眼皮子也没抬起来过,懒懒问他:“首辅有何事啊?”
楚琼:“皇上,明月楼虽毁,但还有一个法子可以为贵妃祈福。”
听到这话,皇帝眸中陡然有了光亮,立马坐起来,“你说!”
楚琼:“灵庙向来供奉历代皇室牌位,聚集了天底下至尊至贵之气,是最佳地点。若皇上选一至纯至善的神女前去灵庙,日夜为郑贵妃祈福,娘娘在天自能安息。”
楚琼所提的法子,不必劳民伤财,但用供奉皇室祖先的灵庙为死去贵妃祈福,也可将皇帝塑造成一个罔顾礼法的昏君。皇帝显然不在乎礼法,他在乎的是:“那怎么找到神女呢?”
楚琼看向旁边站着的白发男人,“国师定然可以算出来。”
天言道人捋了捋自己的胡须,掐指算了算。“此人便是平阳郡主许清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