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淑妃也还跪着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着姜百谊等人,她完全没有在靖王府的气势,全然是一个为不省心小辈操心的无奈长辈。
半是排擅半是提点道:“姑奶奶们哎,还不快住嘴,这是什么场合,这是什么日子,这又是什么人跟前,哪兴得这样哭的!"
说完又再向殷太后叩首:“是臣妾没能教导好她们,叫她们如此不知规矩。还请太后娘娘恕罪,饶她们这一回吧。"
齐淑妃做足了架势。
殷太后好像没听见,偏了头,蹙了眉,只一个劲儿的往姜百谊她们身上看。齐淑妃一番装腔作态完,却没人给她反应,讪讪的扯了一下笑。
殷太后叹息了一声:“我这寿宴都快赶上梨园的戏台子,这一出一出的,没有比这更闹腾的了。"
引得众人一阵劝慰后,方笑摇了摇头,款语温言的对下方的姜百谊说道:“快莫要哭了,这到底怎么一回事,不跟着你婆婆大大方方的到宫里来,非拐弯抹角的,特意找上你弟妹搭桥牵线的,绕这么大弯子,必是有原由的,还哭的这么可怜,若要有什么委屈苦楚的,你们且细细说来,只哭着可不成啊。诸位大人都见证着呢。"
齐淑妃按了按跪得略有些发疼的双腿,张口先说道:"其中定有什么误……"
会字还没出口,未说完话的齐淑妃就被殷皇后喝住:“淑妃
,你一大把年纪也不懂规矩是不是,问你话了没有?"
齐淑妃沉吸了口气,在殷皇后的逼视下,垂下了眼睑。姜百谊终于哭着说了出来:“皇祖母,父皇母后,母妃她疯了!”
众人的眼角顿时便飞向了脸色晦暗不明的齐淑妃。
太后娘娘说得没错,这真就跟梨园唱戏一样。
前头齐淑妃拉老安侯针对洵王妃,这会儿洵王妃拉靖王妃打齐淑妃。哎呦哎,打得都快乱成一锅粥了。
京里一年到头,他们参加的宴会也不少了,搞事不断的,还真就今天这一回。
要每一家的宴会都这么热闹,他们也不会每回嫌吃酒吃席无聊烦腻了!
姜百谊扶着肚子,在各方视线下,膝行前进了几步,头重重的碰地,直磕出一个红印来,才收仰起头,那艰难的模样,越显出几分可怜。
而她的言辞更是恳切真挚,她对着齐淑妃说:“儿媳知道,母妃一直因王爷的伤事怪罪我。那事不管有意无意,我确做错了,伤了王爷,母妃爱子深切,不待见我,责骂我,打罚我,都是应该的,我活该,我都受着,我不吭一句。但母妃……诸位妹妹们是无辜的啊!"
姜百谊指着晕倒的那三个,又指了指自己身后的那七八人:“妹妹们也是爹妈生养的,您这般折磨她们,于心何忍呐。"
姜百谊捂住嘴,痛声向殷太后陈情道:“皇祖母,您就救救妹妹们吧。自母妃往王府中来,发疯似的整顿上下,我也就罢了,本就有罪在身,但她们却是清清白白的。"
“母妃将我们关在府中,当犯人一样,我们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也是逼不得已,没得办法了,才求了上门探望的二弟妹帮手的。若不然,我们根本出不得门来,再这样下去,我们不是被母妃叫人打死就是被饿死了"
“岂有此理!”正看顾饿晕过去的女儿的那几位大人夫人,气得直发抖。
"还不止如此!"
姜百谊帕子一捂,苦着脸,她面上努力表现出心里的挣扎,嘴巴上那话却是跟跳珠一样,接连不断的直往外秃噜。
“我还亲耳听见,母妃派刺客刺杀二皇弟,说是要给王爷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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