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肩而过之际,我的手腕忽然被人扣住,步子止步难前。
我没有抬头,咬了咬下唇,抽回手,走到架子前,脱下白大褂挂好。
没有片刻停留,离开了急诊科。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来毛毛细雨,我没带伞,想回去跟其他同事接,但一想到所有医生都知道我昨天下午去捉奸被打的事情,突然就不想回去了。
人言可畏,很早以前我就深刻的体会到了。
幸好我今天穿的黑色外套是有帽子的,我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将帽子戴在头上,慢悠悠的往外走。
还没等我走出医院门口,远远的就看见公交车从公交站前过去了。
这里的公交十五分钟一趟,也就意味着我要等下一趟公交车,就要在公交站前站十五分钟。
我深呼吸一口气,扯了扯脸上的口罩,缩着脖子,顶着寒风慢吞吞的往回公寓的路走。
天色还很早,灰蒙蒙的,街道上灰蒙蒙的没什么人,大概是因为下雨的缘故,正片天空像是笼罩在一片薄雾之中,风一吹,街道旁的树木被吹得速速作响。
我低头看了眼身上的黑色外套,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水珠子。
雨虽小,但淋的时间长了,也会淋湿衣服。
如果再不赶紧回去,等回到公寓,我身上的衣服估计就要湿透了。
我缩了缩脖子,正要加快脚步,身后忽然有脚步声传来。
很小声,不仔细听根本听不清楚。
那脚步声突然停了下来,我停下脚步,偏过身,回头看向身后。
与此同时,那人也抬起头来。
那人也没有撑伞,短碎的头发湿漉漉的,身上的卡其色大衣深一块浅一块。
四目相触一瞬,我率先收回目光,回过身继续往前走。
包包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我脚步未停,从包包里拿出手机,按下接听键。
袁皓焦急的声音立即透过听筒传来:“安安,下班了吗?”
我轻应了声,“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人顿了顿,“安安,我看到那个微博了。”
我愣了一下,说:“我没事,别担心。”
袁皓语气满是心疼和自责,“对不起安安,我没有保护好你。”
我说,“没关系。”
这么多年,我都自己一个人过来了。
从前不需要人保护,现在自然也不需要。
“安安,再等等,年底,最迟年底,我离职,我们结婚。”
“好,我等你。”
我现在别的没有,最多的就是时间。最后,袁皓不放心的叮嘱说:“安安,以后有什么事,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
我说,“好。”
虽然我答应得爽快,但心里清楚,我是不会再打电话给袁皓了。
我有事的时候往往都是联系不上袁皓的,毕竟他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接电话,接了电话之后都不能随时过来找我。
就像上次我在楼梯遇到那个中年醉汉,他没能来。
来的,反而是我那时最不希望见到的人。
没有任何人,能比自己更可靠。
回到公寓楼下,我走进公寓楼梯,眼角的余光不经意瞥见那摸卡其色的身影,他静静的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