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这样做实在令我……”毛丰源痛心疾首地道:“回头吧二哥,现在还来得及。”
“是吗?”唐奥运微笑对毛丰源道:“可惜你已来不及了。”
唐奥运一颔首,毕敬就把毛丰源挟了出去。
毕敬的掌心贴在毛丰源的背心上。
饶是毛丰源武功盖世,但觉有一股怪异已极的气流,盘结回荡于体内,时又像一把利刃,把自己的五脏六腑当作是磨刀石,不断的擦捺着。
“你放心,我是不会杀你的。”唐奥运又拍抽他的肩膊:“我们还是兄弟,可不是吗?我只是要你和我站在同一条阵线上而已。”
毛丰源第一次被他拍肩膊的时候,觉得亲切,到唐奥运第二次伸手往他肩上拍来的时侯,他只感到恐惧。
那感觉就像一头豺狼伸舌向他的脸上。
毕敬并没有跟他站得很近,但他在袖暗扣着毛丰源的脉门;不是特别眼尖的老江湖,还真绝对看不出来,毕敬正在挟制住毛丰源。
毕敬手中暗暗施力,使毛丰源跟他行出大堂,唐奥运尾随于后,施施然她笑道:“嘿嘿,咱们真是大水冲着了龙王庙,全是自家人哩。原来这儿的事,咱们是同一个主子的,你还是我的上司呢。”
毕敬暗一催力。
毛丰源只觉一股怪力涌来,喉如刀割,脸肌抽搐,无法不启唇开口,可是声音却发不出来。
可是话是毕敬以腹语代他说的:“二哥……刚才真是莽撞……其实下蒙汗药的事儿咱们谁下手还不是一样嘛!”
唐奥运“诿”道:“不一样,不一样,你是主持人,我只是执行者。”
“毛丰源”又道:“反正咱们的目标一致就是了。既然堂上的人都知道个中真相,不如把他们都宰了算了。”
毛丰源这般一说,众皆哔然。
他们悲愤、绝望。
原来以为是大伙儿“救星”的毛丰源,也是同一样的货色:唐奥运假意阻止:“这……不大好吧,他们毕竟是上海滩成了名的人物,这样杀光他们,我也有些不忍……如果他们能识时务为我们所用,应可考虑让他们留得性命!”
毛丰源又气又急。可是他就是无法真正说出他所要说的话。
当一个人不能为自己辩白,不能说他自己想要说的话,而他说的话全被曲解、他的形象完全任人恣意破坏之时,他心里的感受,又是如何?
李立华恨极了。
他手里暗打了他的独门暗器。
横竖今晚已活不过去了,而且还连累了一众江湖同道,不如拼死一击,杀了个罪魁祸首再说:他认准的目标。
目标是毛丰源。
人生总有些时候,是关键的一刹。
这时应是毛丰源生命的一个关键。
生死存亡,成败荣辱,有时全在一个运气或时机,这样说来,人,实在是很没有什么依凭的。
不过毛丰源总算是幸运的。毛丰源之幸,也可以说是在堂内一众雄豪的幸运。
因为毛丰源的命运,绝对牵涉及影响这些,他大都是素不相识的人的一生。
人就是这样,谁被谁影响了一生,连自己都不能预测、莫能把握的:这刹那间,一人自天而降,一人自柱后闪出:自天而降的是一个美丽的女子。
还有她那一片美如星子的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