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顿了一下;“江慕言?”
这个名字听上去比较顺口。
空气又一次凝固了。
江祁景的手指收拢成拳,紧紧握着,眼底是被磨得深黑的晦暗。
他蓦地阖眸,将情绪全部掩埋下去。
这个话题应该点到为止了。
他觉得再继续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但是……这是失忆之后,云及月跟他说话说得最多的一次。
即便刚刚她又一次在醉后把他错认成江慕言,他还是很想听一听她的声音。
没有攻击性的,轻快的,带着少女气息的声音,已经很久没有听过了。
这个悄然的、不可言说的念头缓慢成形,挣扎着浮出水面,随即便快速地霸占了他所有的理智。
江祁景缓慢地睁开眼睛,稳着语调道:“不是。”
这个回答打乱了云及月的认知。
“但也不是我爸和我哥啊……”她嘀咕着,鸡尾酒里淡淡的果香味在说话间弥漫开,“猜不到了。但是你愿意陪我看海,应该不是什么坏人吧。”
她还觉得他们在海边。
也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所以提起江慕言,大概也是一句……玩笑话?
江祁景低下头,他并不擅长搭讪和闲聊。并且很长时间都没有完全放松地对话过。
以至于现在想和云及月聊天时,竟然找不到什么可以说的事情,只能顺着她问:“那什么算坏人?”
她撑着脸,望着自己车厘子红的指甲,喃喃自语:“我很幼稚的。在我眼里,我讨厌的人都是坏人。”
好像又怕给江祁景留下了不好的印象,赶紧清了清嗓子,解释道:“但是你不要误会了,我也不是很小心眼啦。长这么大,我只遇见过一个讨厌的人。”
江祁景定住,并没有追问下去。
车内灯光昏昏暗暗。沿途的霓虹灯爬进车窗,将男人俊美无俦的脸映得沉默。
云及月抬起脸,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你是在哭吗?”
江祁景回神,唇角轻轻向上扯:“没有。”
他从没哭过。二十八年来都没有感受到了泪腺的存在。
云及月却像是不信,凑过来,用手碰了碰他的眼睑,确认没有任何泪渍才收回手。
江祁景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