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来迟疑了一下爬了进去,一进去就被男人搂个满怀,照着额头亲了一下:“睡吧。”
安来在路上睡了那么就根本睡不着,囫囵打了个盹就醒了,男人还在睡,呼吸平缓。安来就着侧躺的姿势看他。
他皱着眉头。是连睡着了也有烦心事?
男人突然睁开眼,看着大眼汪汪盯着他的安来,愣了一下,随即笑开:“是不是觉得你的男人很帅?”
安来心虚地转过身去:“我再睡会儿。”
但是很快就被男人翻了个面,平躺下来,男人倾覆在上方调侃:“睡了一天,哪来儿那么多觉。”
安来不语。
“呵。”
男人俯下身,意欲亲吻。
安来在最后一刻偏了脑袋。
男人动作顿住,片刻后撑起身体。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说:“起来吧,带你去吃点东西。”
安来看出了袁青举的神色落寞,可她现在做不到曲意逢迎。如果她没有对袁青举起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她可以豁出去把他单纯地当做一个买欢的金主来伺候,可是……
他们在虞山呆了三天两晚,又只有一张床,袁青举也带着他明明白白的心思。自然是少不了一些亲密。可安来一直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每每避开。
拒绝的次数多了,袁青举便不再有什么举动。
这次虞山之行两人各怀心思,弄得十分不愉快。
回到清堰后,袁青举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安来很少在家里看到他的身影。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生出些许不安来。他该是生气了吧?
安来觉得自己都快心理变态了。一方面她受困于两人的交易关系,拒绝袁青举的靠近。另一方面,因为自己那些见不得人的迤逦病态心思又渴望他的亲近和安抚。
为什么和她一起长大的人要是沈豫章?为什么沈豫章不能护她到老?为什么她喜欢上袁青举时,自己是这般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境地?
近期一打开电视,本地新闻都在播报袁青举的公司和沈氏合作的事件。这些东西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自己如今身份的事实。
看着新闻上播报的融资金额。安来不无自嘲地想,原来自己还能值那么多钱。她是不是该开一瓶香槟庆祝一下?
刚要转台又听主播播报今年青大的开学盛况。安来怔愣了片刻,才想起来今天已经九月一号了。她在这里过着不问年月的生活。
当初她填录取通知书的收件地址填的是沈家,后面一系列事情让她也没心思去查自己是否上了录取线。不过,如今这些都不重要了,不是吗?
让安来意外的是这天在晚餐桌上居然看到了许久不见的袁青举,他将一个大信封递给安来。信封角落里“清堰大学”的字样赫然入目,里面居然是她的录取通知书。
袁青举说:“最近太忙,都差点忘了你还是学生。明天我腾了半天出来,陪你去报道。”
安来心里五味杂陈,她从来没期待过袁青举会让她继续上学。
“学校宿舍条件太差,咱们就别住校了。住家里,让赫伯给你配了个司机,随时接送。”
几个月来,今晚安来难得觉出些欣喜。也没反驳袁青举的话,开始期待起大学的校园生活来。
安来的大学生活并不像她想像的那般美好。因为她不住校,在学校呆的时间太少,和同班同学也就混个脸熟,更谈不上什么交情。
这天上完课。安来刚出校门就看到了林荫道上一辆熟悉的车,是沈豫章。
安来本能地快速闪避到一辆高底盘的越野车背后。她怀着复杂的心情观察着那辆车。
他……是来找她的吗?
结果证明安来完全想多了。没一会儿另一个熟悉的靓丽身影接近那辆车,是林洛。
沈豫章看到林洛终于下车来,伸手接过林洛手中的重物放到后座,又给她开了副驾驶的车门,从裤袋里掏出什么递给林洛。
林洛见状顿时笑来开。两人有说有笑地开车离去。
安来猜,沈豫章最后给林洛的大约是什么吃的。他总是那样,以前每一次他接她下课,都会提前准备一点零食哄她。有时候是一两颗糖,有时候是在路边小店买的可能符合安来口味的吃食,有时候是从家里带出来的糕点……
安来以为,把她推出来交给袁青举,沈豫章多少会觉得愧疚。毕竟这十多年相处的感情是做不得假的。可是呢?这才多久,他便新欢在怀,哪里记得她这个旧人。
安来不想这么早回家去面对袁青举,她临时起意去美院找安往。谁知扑了个空,被他同学告知他去做兼职了。辗转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半空画一幅墙体广告。
“安往。”
他慢腾腾地从支架上爬下来,脱了手套拿了一瓶水喝了一口才问:“你来这里做什么,脏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