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稳是安稳。”图灸答道:“只是……”
“只是什么!”姜氏拉高了音。
图灸问:“夫人这几日可是时常觉得彻夜难眠,胃口欠佳?”
姜氏点头:“是。”
“尿便艰难,常觉口干手热?”
姜氏羞涩低下头,微微颔首。
琪彤答道:“神医所言甚是,我家夫人皆有此症。”
图灸舒了一口气,捋着胡须笑道:“如此就是了。夫人这是肝火旺盛,气血不足所致。若是严重易致胎儿早产。”
“姐姐。”姜氏抓住姣素的手,急道。
“可有医治之法?”姣素拍拍她的手,问
“二位夫人莫急。”图灸笑道:“此非大病,只需姜夫人调节好情绪,不要轻易动怒。草民这儿开一副茶汤,夫人只需让人每日炖汤煎服便可。”
“先生请。”
裘氏连忙跟上前磨墨。
姜氏待人走远,忽起身往后退了三步,扶着小腹困难的跪下,低声垂泣道:“姐姐,如今妹妹这儿有七月有余,蠡公又不在。妹妹前日若有得罪之处望请姐姐见谅。”
姣素赶忙叫人上前扶她。
姜氏屏退众人:“姐姐,你且听我一言。”她坚持不肯起来:“昨夜姐姐问脉之事,妹妹偶有听闻。”
姣素欲要去扶她的手停在半空,脸上笑容钝钝的生疼。
姜氏掩面垂泣:“如今我怀有身孕,若是长子……”她咬咬牙:“妹妹愿与姐姐一道抚养!”
姣素呆愣了会儿。
低下头笑了笑,笑了半响,才记得扶起她:“你,你身子重。”
姜氏连忙拉住她的手臂,大声祈求:“姐姐,你许我吧。”
姣素侧过身一会儿,眼眶里感觉有些湿润,不知是为了什么。
“姐姐……”
“你看,让你看笑话了。”她抿了抿干咳的嘴唇,嘶哑着声儿笑道:“你是有福气的,怎说得这些傻话?”
“姐,姐姐。”姜氏站起。
“去吧。”姣素道:“回屋休息,我让人熬了汤等会儿送到你屋里去。”
姜氏不敢再言,连忙招呼琪彤一起离开。
姣素跪坐在角落里,看着外面明媚的冬日光景,有鸟儿鸣叫着冲出重天,这一刻寂寞在她的背后撕裂的疯长。
“夫人,夫人……”裘氏连唤了她数声,姣素才回过神,眼神聚焦到她脸上:“何事?”
裘氏递上:“这是图先生开的药单。”
姣素扫了一眼,雪梨,枸杞,干菊花等都是清热解毒的,她递回:“你熬了给姜夫人送去吧。”
裘氏低眉:“是。”
她刚走了几步,姣素叫住她:“不用了。你叫人把药单送给琪彤,叫琪彤熬着吧。”药汤不经人收,是宫中的老规矩了。
裘氏微微皱眉,缓缓退下。
雪有停了十来日,庭院中积累的冬雪终于扫除干净了。
姣素命人摘了梅花晒干了做香枕。
一片片梅花拖了枝叶,阳光烘烤的暖洋洋的,不过一个下午的功夫就干瘪成一片片似枯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