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瑞成:“……”
他的头低垂下去,他一个老人,夹在这些人之间能做的事情有限。但他做那些事不过都是想让慕修辞记住自己的使命。
对小太太……他不忍心的,他也很痛苦的。
“少爷……”
“你别跟我说话,”慕修辞冷笑着打断他,“我现在没有空惩罚你收拾你,我有更大的戏等着看,你别惹我,给我滚出去!”
向来,慕修辞是很敬重他的。
他对董瑞成的敬重比一般的长辈都要更亲近些。
可现在,他却实在忍不住对他用了“滚”这个字。
他怒急攻心了。
董瑞成轻轻叹了口气,听明白慕修辞依旧是在暴怒的边缘,他恭敬地躬身说:“那少爷,我先去出去了,你有事再叫我。”
董瑞成不觉得自己有错。
慕修辞也会自己慢慢想通的。
不说别的,就说手上这一份沉甸甸的出狱证明,几条命,几个人的人生,就这样被摧毁了,哪一份不是血淋淋沉甸甸的债?
阿延,阿延他的人生……
尹思俞的人生……
还有……
死去的人死去了,活着的人还在煎熬,每一天每一天,因为那些悲惨的事实都闭不上眼。董瑞成给慕修辞发来一张照片,那张照片从二楼拍的,阿延叔叔站在慕氏大楼的大厅中间,一身陈旧的旧衣服宽松地穿在身上,他头发已经半白,嘴微张着,眼神苍老而茫然地盯着眼前的一切,好像是对
这十几年来,整个世界的变化感觉到无所适从。
他的双手佝偻着,因为长期戴手铐,而自觉地垂下来放在身前。哪怕已经出来了,他却还是像个罪犯。
慕修辞看到照片的那一瞬间,左胸前的某一处骤然感觉被戳中,一瞬间闷痛到说不出话来。
当年在尹宅里。
董瑞成、路延和荣妈,算是对他最好的人了。
后来的那件事,多少人幸免于难,就有多少人身陷囹圄。
后来的那件事,明明就跟延叔无关的。
慕修辞轻轻地将掌心里的手机收起来,攥紧了,将暴起青筋的手指抵在额前,像是根本没有办法从当年的回忆里抽身出来,他欠下的债太多,要还的……也太多太多了。
***
下午的时候,顾时年跟米桑联系了一下,然后出门。
去之前她就觉得身体不大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