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手的小伙子长的很是敦实,典型的西南兵的模样,叮上下扫视了一下他,带丝怀疑的点了点头,看着那名士兵拿着大刀冒雨出了帐篷外,光这番行动,叮觉得他该表扬一下他。
不过多久,那名士兵抱了些新砍回来的粗木材回来,可是明显是湿的,叮又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不顾及身上的**,那名士兵开始用小刀将抱回来的木材削了起来,将外皮与靠外的木质削去一些,只留下中间的心,削好的放一边搁着,都削完了后,再从削出来的一根木心用小刀细细的刨下一些木屑,再找一根木心挖个小槽,叮已蹲在他面前,认真的看他做着这些活。
一切准备就绪,此人就开始用一根一头削的较尖的木棍放置于两掌中,尖端在盛有木屑的木槽里飞快的旋转起来。
叮摸着下巴,看得出此人并不是做着好玩的,从他认真的做这一切的行动上来看,估计有戏!
因为天气也很潮湿,木质也不是特别的干燥,那名士兵摩擦了很久,木槽里的木屑才开始有些反应,一丝青烟冒了出来,接着就窜出了火苗。
“哇哇哇……!”真有火啊,叮当下大叫了起来,营账里的士兵也兴奋了起来,非常小心的护着那团火,管火摺子的士兵马上将火摺子放到了火边烤了起来,以备后用,那些被削掉的木材也堆放在火的旁边,一些士兵再去寻来了一些木材,削好后再燃了几堆火,士兵们全都脱下淋湿的外衣,小心的烘烤起来,帐篷不是很大,却因为这团火温暖了起来。
一边烤着衣裳,叮却担心了起来,茨蔚要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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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斩所带的红兵团运气比较的好,在大雨到来时,他们找到了一个洞穴,不是顶宽敞,却足以容下一个连,而且洞内有枯枝败叶,再砍了些湿木边烧边烘,已是很好的状况了。只是他也在凝思,茨蔚要怎样?如果未淋湿倒还好,全身湿了可能也不会脱衣烘烤,四天下来,也不知道能不能扛得住。
天黑时,雨中竟夹杂些冰粒子,打在地上发出嘈杂的声音,浴凰那一队是想的最周到的一个分队,早先就自备好了火把、油纸伞,因此在天未全黑前,他们仍一直在行进着,直到天完全黑下来,才驻扎好帐篷休息。
茨蔚一个人行进在莽莽丛林里,下雨时仅能找到一棵较大的树暂时的避雨,没带油纸伞,没带帐篷,都是因为她一个人的行进不能承载过多的负累,掰折了大树靠近地面的树枝,吹着火摺子,生了一小堆的火,可是如果雨继续很大的下着的话,那么她就无处可避了。
要说一个人不怕,那是不可能的,就算是男人在这样的大山中,也会胆颤心惊,这山名为鬼狱山,就表明了它的阴森恐怖,周围有什么草动风吹,都得将神经绷的紧紧的,更加不敢大意的睡去,幸好冬天已没有蛇出没,但是大虫野猪之类的兽类只要一出现,那便是要豁命去拼的,头上总有一些老鸦突然扑腾着翅膀飞来飞去,偶尔尖叫一声,那寒意便从头蔓至脚底,深夜时分,居然远处传来了狼嚎,茨蔚整个人已紧张到了极点,身体一直处于半蹲状态,保持着准备攻击的姿势。
大树能遮蔽的范围越来越小了,上面的雨水透过一层一层的树叶滴落了下来,茨蔚将所有的御寒用的衣服都披上了,只是就是不敢睡,她开始有些后悔,若一个人在这丛林里行进,确实是太过莽撞,这样不眠不休,要支撑四天,恐怕太过困难,而且中途遇上些大兽,体力会透支的厉害,如今之计,唯有快速通过鬼狱山,争取在两到三天到达目的营。
在整棵大树下只有极小块的干地时,雨转为了冰雹,天气的寒冷可见一般了,而那堆火尽管她烧的很小心,但因为燃料不足,仍是未坚持过半夜,便熄灭了。
到了半夜,天空开始飘雪了,茨蔚被冻得牙直打颤,这种寒冷她以前也经受过,那种一整夜一整夜的冷,可是以前在家至少有墙壁阻隔着寒风,要冷也是干冷,如今这种湿冷,寒彻骨髓,她多次认为自己会挨不下去。
没有了光亮与温暖,茨蔚为了抵抗寒冷,也为了驱散心里的恐惧,拎着枪就在树下练了起来,起先的时候动作很是僵硬,身上的束缚过多,她索性脱下一部分的御寒衣,在雪花纷飞的霜冷寒夜,将那杆枪舞得虎虎生风,从树冠之下舞出,原本悠悠扬扬的雪花一接触到舞弄中的长枪,刹时银花乱溅,长时间的雪地操习,而她步形运行之处,竟无半分积雪。
太过于专心练习,体温回升甚至沁出了汗来,而感觉到周围有异常时,危险已经近在咫尺了。
三十九选拔(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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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尾重重的往地上一顿,茨蔚数着眼前在墨夜里双眼会发绿光的动物,在她练枪之时,她的身边居然聚集了五匹狼,估计是对她手中的枪有畏惧感,这些狼匹不敢贸贸来犯,看起来却也像不愿放过这顿“大餐”。茨蔚横执起枪,枪头对着前面的狼匹,黑夜非常安静,只听见雪花扑扑落在地面轻微的声响,雪地里,茨蔚就这样和一群狼对恃着,原本因操习回升的体温在一段时间的静止对恃后,又降了下去,可以感觉到自己所吐的呼吸很缓长而且凝聚成一团雾气,茨蔚努力的思索着对策,白天遇虎晚上遇狼,两种动物的生性不一样,可是却都是她从未对付过的,在军中,听那些曾有狩猎经历的战友谈到狼,狼性狡猾而且凶狠,若单只相遇还好,但若是遇到狼群,它们会有策略的将敌人撕成碎片,若是只身遇到了狼群,那便是陷入了极其危险的境地。
现在,不只是只身,而且是在天湿地滑的深夜,她只能暗自庆悻,狼只并不是太多,而且狼的攻击虽极具灵活性,但是并没有老虎的力量,她可以试着一搏,现在,她就只是要先寻到一个对方的松懈点出击。
正思索着,突然感觉背后一阵冷风袭来,背部的汗毛刹是倒竖,茨蔚大惊,慌忙一躬身,感觉有物体刚好从她的背部头部跃了过去,狼群居然从她的背后偷袭,狼匹也不只五匹,茨蔚的思绪飞快的转着,直起身子时顺时针的将枪与身体来了三百六十度的旋转,狼群本来是趁着这个机会狠扑过来的,却被她的这一扫,当下有两匹狼被枪头扫中,发出了“嗷呜”的尖叫声,茨蔚脚尖刚落地,又有狼狠扑了过来,茨蔚将枪的尾部一收,在狼跃起之际,凭着已经积起的白雪反射的亮光,瞧准了跃起的狼,对着狼的腹部一刺,正中了那狼的腹部,而且估计已经刺穿了,茨蔚摇着枪狠狠一甩,将挑在枪上的狼匹远远的抛开了,那匹狼临死时还发出最后一声惨叫,便听得远远的一声闷响,生命终结在已积满白雪大地上。
狼群的特性,是团结,死一匹狼,只能激发它们更加残暴的戾性,当那匹狼命丧枪下时,所有的狼都一涌而上,张着利爪,露着森白的尖牙,嘶叫着都向茨蔚扑了过去。
茨蔚狠狠的咬紧牙,来吧,全部上来吧,手上执的枪一震,蓄势待发的颤至枪尾,在狼群冲近的那一刻,带着横扫千军的力量,那枪最大范围的扫划出去,有狼被再度被枪头划伤,还有狼跳跃着躲开了这一枪继续扑跃,刺刺刺!接连着看似毫无法的捅刺,快而凶狠,一个大的跳跃,枪高高的举起再狠狠的往下打来,被这一枪击中头部的狼头骨碎裂,脑袋一歪,瘫倒在雪地上,头颅周围的雪全部被沁红。看中了一匹狼,茨蔚主动冲着它冲刺了过去,在迅速旋转的枪头插进狼的胸腹时,那匹看起来非常强壮的狼竟如被搅碎的豆腐般,瞬间解体,血肉横飞,撒落了满地。突然感觉右肩一阵火灼般的巨痛,一只狼爪竟撕下了她右肩一大块的皮肉,眼看着大张着的狼嘴就将咬下,茨蔚的长枪并不能很近距离的刺杀,慌乱中,她抬起疼痛不已的右手,将枪握至枪头不远处,对准大张的血盆大嘴,伸刺了进去,狼未来得及发出任何的声响,便被这支枪从嘴部探入直接贯穿了整颗头颅,一口气也咽不下去,就瞪着双眼僵硬的倒在雪地上。
又有狼冲了上来,茨蔚憋红了脸,一脚踩上刚刚死亡的狼,用力将枪头从狼头里抽了出来,枪头整个抽出之际,沾染浓稠的滚着血液的脑浆,而且不断的滴落在雪地上,右手已不大能使上劲,不惯于左手的她并不能将枪用的很灵活,右肩上的巨痛占据了她的大部分意识,将长枪划空舞弄,以枪头对准剩下的最后两匹狼,枪头上沾染的浓稠液体在空中画出一道弧线,眼前的两匹狼的脸上也沾上了血浆,却让它们看起来更加凶残,整个身体都向后拉扯着,两只前爪爬着地面,做足了攻击准备。
没有功夫处理肩上的伤,她必须全神贯注的应付最后的两条狼,有些不支的向后一个踉跄,正好被狼逮到了机会,两条狼一齐扑了上来,茨蔚来不及扫杀,枪正举于两狼之间,她只得将枪左右击打,可是左手的力道远不如右手,狼是被打得分落左右两地,却未伤及半毫,两狼刚一着地又马上跃了起来,茨蔚一个跳跃闪开了一匹狼的攻击,另一匹狼马上又迎面扑了来,咬了咬牙,茨蔚暴喝一声,双臂执枪,飞快的举枪从上至少对着狼匹划了下去,如闪电般的划刺,将跃至半空的狼从头面至胸腹划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狼尸掉落至地面时,稀里哗啦的,肝脏从破裂的肚皮处流泄了满地。
最后那匹狼,仍是没有放弃,茨蔚开始佩服起它们来,若某天她带兵了,她的兵团一定要向狼群学习,绝不言败,绝不退缩。
来吧,终结掉你吧,茨蔚甩甩头,天也快亮了,这群狼陪她玩了一整夜。
没让她等多久,那匹狼还是左右快速移动几趟后,寻找到了一个它认为最佳的攻击点,撒腿冲了过来,吸取前一匹狼阵亡的教训,这匹狼并不扑跃,而是准备近身撕咬,狼的速度很快,茨蔚本打算拉开一些距离好使枪,却总是退不过狼的奔跑速度,将心一横,用枪尾贴着地用一挑,狼被掀了起来,趁机上前抽腿一踹,那匹狼毫无还击力的被踹飞了起来,茨蔚瞅准机会将下唇咬得死紧,最后一博的将整杆枪朝着被踹飞在半空的狼用力飞射了过去,枪尖没入了狼腹直到连狼刺入了前方的大树的树杆上,最后的一匹狼也被钉在了大树干上,痛苦的挣扎嘶嚎着,鲜血汩汩的从插着枪的伤口出流下,树干周围瞬间积了一大摊血,狼爪最后踢蹬了几下,狼头垂下之际,四肢便不再动弹了。
哈!茨蔚疲累的大吁一口气,全然的放松了下来,两条腿疲软的支撑不了身体的重量,整个人瘫软的倒在了雪地之上,一晚上的过度紧张,现在的松御让她连手指头也不想再动,身体并不冷,肩上的疼痛也让她忘的差不多了,如果可以闭上眼小睡一会,那就好了……。
雪下的很大,簌簌的很快就将整座大山盖成白皑皑的一片,地上的狼尸身上也覆了一层白雪,满地的碎肉与血迹被一点一点的淹盖掉,若非那匹钉在大树上的狼那插在狼身上的枪,绿兵团是无法找到雪下被淹没的绿兵团队长——马茨蔚!
四十选拔(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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