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半个月,苏怜玉的身孕已足了三月,胎相平稳,可以下地走动了。
“茱儿,这几日可见这兰蕊?”这段时间她一直调理身子,对身边的兰蕊并没太上心,自从那日见阮绵绵给她清除脸上的疤痕后,她就没再见兰蕊。
“小姐,兰蕊这几日都在自己房中,并没有出门走动,所以我也未能见到她。”兰茱说地平静,实则是她并不想见到兰蕊。
那日阮绵绵给兰蕊下刀之狠辣利落,让这主仆都对兰蕊当时的脸留下了一定程度的阴影,所以这段她养伤的时间,也都相互避开。一来是的确苏怜玉的身子也不好,二来是兰茱尽心伺候苏怜玉的确也没有抽身去看她的时间。
不过,这些也就是她们没有去的推脱罢了,同在一个屋檐下,哪会真的到拿着去看一眼的时间都没有呢……
主仆俩人心照不宣的都选择了沉默。
“怜玉。”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就在这时,庭院内传来苏瑾的喊声,听他的声音似乎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语气中明显有些急切和焦虑。
“小姐,公子来了。”兰茱机灵的上前将内屋的门合上,转身对站在窗前的苏怜玉说道。
这么看去,苏怜玉的小腹微有些隆起,若是一般丰腴体型的女子可能还不太明显,可苏怜玉那纤弱的身板这么看起来,三个月的身子就已经十分突出。
兰茱忙从衣箱里翻出了一件宽大的绣着锦纹的棉罩衫,递给苏怜玉,“小姐,您快把这件穿在外面,一会公子来莫要被发现了。”她顺势睨了一眼苏怜玉的腹部。
“嗯,茱儿快给我更衣。”
苏怜玉一边套上这件棉罩衫,一边对门外说了句:“苏瑾,你又有什么事儿了?等下,我这才刚起。”
自打阮绵绵给她解毒以后,她的咳疾是一日好过一日,不咳嗽了她的声音也愈发好听,婉转动人的如同夜莺,每一个声色都那般轻盈细润,仿佛是冬日里的暖阳,听的人心底热烘烘的。
站在苏怜玉院里守卫的小厮,听着她那句回话,一个个无不如同失了魂一般,两眼闪烁。
苏瑾看着他们不由地一阵怒斥,“你们都去院外候着,谁让你们站在这里守门的!管事的人呢?我来了怎么也不见出来!!”
一旁的屋里跑出来一个中年姑姑,见来人是苏瑾,忙低着头说道:“公子,老奴在侧屋没瞧见您来了。”
“你都怎么伺候小姐的!亏你还是从苏家跟来的,看来以后苏家你也不必回了。”
中年姑姑一听,立马扑通一声当即跪在苏瑾脚边,她大概怎么都没想到这苏家少爷会这个时候来,更没想到的是她贪一时暖没有出门相迎,竟然会要丢了差事。
“公子!公子!您大人有大量!饶恕老奴吧!老奴知道错了!求您看在老奴伺候小姐多年的份上,您千万别赶走老奴啊!!”她说着就是一阵哭天喊地,拜了又拜。
苏瑾一脸厌弃的移了移步子,他来苏怜玉住的院子几次了,他还以为是用的白府别庄上的奴仆,倒也不好发作。谁知这出来的竟然是自家的下人,这自家下人到了这里居然也愈发懒散起来。这反而是让苏瑾更加不满起来,随即便治了苏怜玉带来的这管事姑姑的不是。
“苏瑾,怎么了?这是?我这一出来就瞧见你再这训斥佟姑。”苏怜玉虽然不咳嗽了,可血气还是有些不足,面色明显还是比寻常人要惨白不少。
苏怜玉身着一件玫红色的锦文短袄罩衫,里面是一袭绒裙,双手插在一只正红底色绣着白梅花的护手里,脚下是一双羊毛短靴。整个人看起来端庄秀丽,这身鲜亮的服饰反是衬的她原本苍白的肤色好了些许。
唤做佟姑的中年女人抬起头,这瞧见了苏怜玉一时也有些微微发愣,没一会她才忙跪爬到她的脚边哭喊道:“小姐!小姐饶命!老奴知道错了,是老奴没有照顾小姐您,小姐请您看在老奴伺候您这么多年的份上再给老奴一次机会吧!不要赶走老奴啊……”
平日苏怜玉在自家人面前时是鲜少用香,今天是苏瑾来了,她当然没有带着那致幻香出门,所以佟姑才会在见到她的真面目,一时没有认出来。但佟姑也是聪明人,她这一听声音就知道这说话的是苏怜玉,所以这才一番苦苦哀求,额头更是狠狠地往雪上砸下,几下之后雪地上已经染出了一点点殷红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