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驳回你这样的理解。”他悠然勾起唇角,像深海令人发指的幽灵。
在我想要往光明的地方逃去时他迅速抓住了我的脚踝,猛地把我往后扯动,指甲陷进我的血肉里,划开了我的右脚跟腱。
我吃痛地皱紧双眉,顺势一脚踹在他胸口,反身以手掌瞄准他的心脏刺过去,就算手指骨折也无所谓,总之我不能死!
他的反应很迅速,几乎在我手指没入他血肉不到一厘米的时候就以鱼尾借力往后撤去,我在同一时间快速横切,在他胸膛上留下一道粗深的伤口。他似乎没想到我会反抗,或者说他压根不知道我具有什么等级的战斗力。
这打消了我的疑虑,我的脑子在这一瞬间快速运转,如果是有棠下的命令要杀我,那么在他熟知我受训过程的情况下是绝对不会派这种没有绝对斩杀我的能力的人来执行,要杀我的,只有陆地上的那个人!
“你,该不会是郑幼伦的间谍吧?”我和他四目对视。
他沉默了很久,轻笑起来:“合格了。”
“什么?”我眉毛剧烈的抖了抖,一个很幼稚的答案浮现在大脑里。
“李先生的命令,说是作为你的假期作业,你的表现很好,郑寒光,李先生应该会觉得很满意。”他咧着一嘴小白牙。
我风中凌乱了,“教官的……测试?”
“对。”他笑着点点头,“你没有以前那么冲动了,可以保持冷静,理智的思考,这是我等会要跟李先生做的报告。”
“……”我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小光——!”游息的吼声逼近这里。
技术种在一瞬间大惊失色,连忙抱头窜了。
游息随后赶到,裹挟着一身戾气,察觉到我的伤口后立刻变得愤怒起来:“怎么回事!谁做的!”
“制怒!制怒!”我抱着他防止他黑化,“一个误会!一个乌龙而已!一点点小伤口很快就会好了!”
弥赛亚说,历经上百年,深海已经变成了一个被遗忘的战场。
没有人知晓,但是厮杀仍在继续。
这里的所有尸骸都会在几百年内被海水腐蚀干净,或者随着地壳运动埋进更深的地方,即使是活物也一样,短短几十年的寿命,一旦死亡,也就只能像这些初代种的尸骸一样一点一点被海水腐蚀掉。
总觉得,深海的腥气透着一股浓浓的悲怆来。
回到深蓝后我才知道,执行部专员只有四位受了伤,并无人员死亡,那技术种诓我的来着,就是为了把游息糊弄走。
不得不说,有时候路振风真的挺变态的。
那技术种下手也狠,我连饭都没吃,蹲海里好几个小时两处的伤口才愈合。晚上回去后跑步,运动不到一分钟右脚就传来一阵撕裂的疼痛,于是游息端了水来,让我右脚泡在水里,跟他依偎在沙发上看电视。
闪光不知道因为什么见到我也不怎么开心,整个人恹恹的,趴在游息的胸口趁我不注意就直勾勾地瞅着我,一旦我转头看他,就立刻转移视线或者直接把脸埋在游息胸膛的衣服里。
“?”我莫名其妙去揉他的头发,让他看着我:“今天怎么了?不开心要说出来,不知道怎么表达吗?被欺负?还是肚子饿了?”
“麻麻……”闪光可怜兮兮地瞅着我。
我习惯性地纠正他:“要叫哥哥。”
闪光嘴唇抿了抿,轻轻哦了一声,“哥哥……”
我一怔,没想到这次闪光改口了,之前他死活都不愿意叫我哥哥,非得我逼着才肯开口。
一阵沉默,闪光和我都不说话了,他扭过头,趴在游息怀里用后脑勺对着我。
我挠挠头,不知道为啥心里有点不是滋味的感觉。
过了一会,专注看电视的游息忽然面无表情说:“要哭。”
“什么?”我还没明白他的意思,就看到闪光肩膀耸动了几下,缩在游息怀里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游息道:“看吧,你把儿子弄哭了。”
“怎么了这是!”我没空理游息,手忙脚乱地把闪光抱回来,小家伙蹲在我腿上直抽噎。
“麻麻是不是不喜欢我……”闪光哭得很伤心,低着头不敢看我。
“怎么会呢?你到底是从哪看出来我不喜欢你的?”我捧着他的脸把温热的眼泪抹掉,不知道他怎么忽然这么多愁善感了。
闪光一边哭一边说:“麻麻和哥哥……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