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白夜飞存有顾虑,怕说寿宴审核严格,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带人,更不好直说带整团人上去,所以只说多带些人,没敢说得太明。
哪知,徐老太监出奇大方,竟连问也不问,笑容满面地点头,那是当然!就请白小先生挑选需要的助手,人数不限,王爷非常期待你们的献艺。”
白夜飞再无疑虑,从把金币放到一边,从金盘中取过请帖,恭谨放入怀中,单手抚胸,躬身应道:“能得王爷邀请,我和希望乐坊都非常荣幸。谨代表乐坊全体,必将全力以赴,准备庆典之上的表演,绝不让王爷失望。”
徐瀚笑呵呵地替北静王表示期待,又与他说起闲话,像是关心后生的长辈一样,平易近人,半点也不像静王府的大管事。
然而,那些一直找机会要动手的军官,可不敢把这位素以阴狠闻名的特务头子,当成易说话的老好人。
军官带着手下,原本就要捉拿群丐,却被王府仪队挡在前头,进退不得。
捉拿丐帮成员是他们的责任,逆贼就在眼前,若是放走,还不知要担多大责任,但徐老太监是北静王亲信,郢都跺脚都能震三尺的大人物,这位正在和人说话,谁敢去冲撞?
另一边的丐群,见官差被王府小吏挡住,只能恶狠狠瞪向这边,不敢妄动,严无巨心下了然,附耳少年乞丐,低声提醒道:“少主,该走了。”
直到此刻,少年乞丐才如梦初醒,露出眷恋之色,“要走了吗?可惜没法等那姑娘回来再唱一次。”
严无巨笑道:“真要想听,后头总有机会的。”
“也是。”少年乞丐叹息一声,收敛情绪,提起精神,点头道:“那是该走了。”
严无巨扫视周遭,依旧挤满了人,门口亦被人群堵住,而军官和手下也正隔着王府仪队,怒视这边,想要出去可不容易,却不以为意,笑着问道:“少主,往哪里走?”
少年乞丐瞥了一眼门口,直接转头换了个方向,笑道:“这次我们学习黄兄,他不是喜欢说,他走过的地方都是路吗?”
白夜飞一边应付徐瀚,一边暗自纳闷,这个老太监难道视力不好,那么多乞丐都看不见?不是说围剿丐帮,就是出自静王府的命令吗?
微微侧身,白夜飞想要遮住徐翰的视线,免得他发现不对,整个过程,徐瀚依旧笑着说话,似乎对他的动作一无所知。
那边的军官眼见群丐开始行动,心中焦急,想说这里这么多人看见,如果走了反贼,自己后头不免大祸临头,而徐总管很可能只是没注意到乞丐,要是看见,自然会替王爷办事,到时就不计较自己的冲撞了。
军官把心一横,正要不顾一切下令,却见群丐忽然动作,全体冲向他们那边的墙壁。
墙壁那边无门无窗,压根没有出路,军官愣了一下,不知他们要做什么,嘴边的命令没有喊出。
就在这一瞬,严无巨一拳轰出,重击墙面。
哗啦之声,墙壁没有被拳劲轰开,而是直接化作无数大小碎石,坍塌倾颓,在原地堆了一堆,没有伤到外头说话的群众。
……怎么会这样?
墙壁上,莫名多了一个巨大破口,外头还聊天的闲人吓了一跳,识得厉害的军官则张口结舌,半天发不出声音。
……这一击的威能,起码也是地元强者,而郢都的丐帮舵主也不过是积年六元,又说已经身死,是从哪冒出来这种高手?
……倘若丐帮本地有这种高手,城中官兵哪敢这么搜捕丐帮弟子?肯定要有王府中的强人带队,比如……眼前这位徐公公!
严无巨轰开墙壁,少年乞丐当先出去,其余人纷纷跟上,一窝蜂涌出,在外头百姓围观之下,迅速离开,全程没有一丝停滞。
军官握住刀柄的手不住颤动,最终也没敢妄动,就这么眼睁睁看着群丐跑光,恨恨收刀,当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领着手下离开。
目睹这一切,白夜飞松了口气,总算可以放心和老太监说话,却见徐瀚忽然色变,像是被什么惊动一样,转头看向墙壁上的破口,讶然道:“哎呀!你们这里的建筑很不牢靠啊,怎么墙上有个大洞?”
……原来你都知道啊!
白夜飞顿时了然,明白眼前这个北静王的心腹,多半也是丐帮的靠山,更为此诧异,想不到丐帮在郢都的势力,居然大到如此地步!这根本不用自己掩护,光是老太监的视而不见,就是最好的掩护。
这样看来,虽然北静王下令绞杀丐帮,但他的手下根本都和丐帮穿一条裤子,而下面干活的官差,根本没搞清状况。
……没看出来啊……
白夜飞斜睨徐瀚,心想这位公公才是演戏的行家,乐坊里也没谁比他强。
乐坊之外,少年乞丐领着手下,在小龙虾胡同内发足狂奔,周围行人纷纷让步,引来无数侧目。所有人都在好奇,这群乞丐怎么如此大胆,竟然但在光天化日之下现身,却没遭官兵围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