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种预感,如果自己带着一大帮人去出田町码头,是找不到野泽那个家伙的。
只身一人找到出田町码头,空气中充斥着淡淡的海咸味,中午的时候这里才刚受到偷袭,许多负责处理后续的portafia成员跑来跑去,这样一个对于叛徒来说非常危险的地方,实在是让人难以想象,野泽会在这里藏着。
想要找到对方,果然只能用一些自己与对方的关联去思考了。
根据我穿越以来的打探,自己和野泽就是在出田町码头被古川大哥捡回去的,船只的话,是很小型的杂货船,还有什么来着……
我有些沉默。
目光落在不远处的3号船只上,portafia的底层们正在处理被炸毁的残渣,而那个船只对面的那条街,也就是自己的身后,有一家很偏僻的小杂货铺。
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那是一间东西很杂的小店,站在看台的是一个普通人,手指有茧,但应该是些干活才磨出来的茧子,四肢绵软无力,正忧心忡忡的样子坐在那里,似乎很害怕码头那边正在收拾残局的港口黑手党。
“欢迎光临。”
老板娘向我打了一声招呼:“想要什么您可以随便看看。”
“二楼,是干什么的?”我扫了一眼最左边的台阶,那里摆着一个花里胡哨的牌子,还不等仔细观察,老板娘就提前给自己解了惑:“啊,上面是本店新开的咖啡厅,要上去坐坐吗?”
“刚才还有个小伙子来这里呢……”
“什么?”我的眼睛立即就盯向了她,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地抬脚往楼上走,心脏莫名地怦怦跳起来,有一种近乎要把心脏呕出来的呕吐感。
手心里有冷汗流出来,身上充斥着黏腻感,果不其然,推开二楼的咖啡厅木门——
有个熟悉的人影正背对着这边看向窗外。
少年没有穿黑蜥蜴那套正装,刘海也全部散了下来,他穿着很休闲的一套卫衣,双手插着兜转回身:“很怀念不是吗?”
“我们两个被人带回去,一起加入港口黑手党的地方,大概就在不远处吧。”
野泽真的在这里,可以说是很意外的,但又不令人意外地转回头,脸上的神情仿佛只是在说什么朋友之间的家常话。
听到他提到古川,我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
双手攥紧,脑海中的冲动终究还是没有忍住,脚掌用力,动作很敏捷地借着地板用力将野泽按在地上,面无表情地用手枪指着对方的脑袋。
“古川死了,是,你做的吗?”
“……”
被我按在地上的野泽沉默了一会儿,他的表情已经完全不同于之前与自己相处时流露出的稚嫩,当一个人表情变了的时候,他的气质真的也会做出变动。
“八寻,那个时候,我就不应该救你。”野泽叹着气,似乎完全不惧怕指在他头上的枪口:“让你就这样被毒死不是很好么。”
“什么?”
我微微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毒”这个词,下意识就想起了太宰治调查的那颗苹果。
“啊,对了,你不知道的来着。草翦那个家伙的异能力是制毒,你住院的那个时候他想杀了你来着,在果盘里掺了一个毒苹果。”
“如果不是我给你喂了一个有解药的圣女果,说不定你就那么倒霉地中毒了也说不定。”
沉默。
我默默地理解着对方的意思,草翦的这个发音很熟悉,因为自己目前调查的那个小叛徒,古川的新人手下,就叫草翦。
也就是说,古川并不是野泽杀的吗?
意识到这个事情的时候,明明事态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我却还是不可控制地松了口气,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可笑的放松,野泽突然可悲地看向我:“你不会在想什么没劲的事吧。”
“古川就是我杀的。”
“真是令人头疼啊,他发现了我工资卡里不正常的金钱流动,应该是住院的时候发现的吧,搞的我那个交接的任务差点败露。”
“草翦也是个急性子,竟然不听我的话,提前想要处理掉古川。”叽里呱啦说到这里,野泽“啧”了一声:“他出手就算了,在任务里丢了小命,害的我也不得不出手,恐怕再在这个组织里待下去,就不能全身而退了。”
……
我满脑子里只剩下一句话,古川大哥是他杀的。
他承认了。
气血仿佛在一瞬间上涌,脑子里冒出了很多念头,但好像又没有,准确来说的话,我的大脑是一片空白的,连他后续一张一合的嘴都有些听不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