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医院之前,南以尧去看了嘉熙的妈妈,那女人的容貌极好,嘉熙多半是遗传了她的基因,虽然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可南以尧还是看的出,她身上那份从容,这样美丽的女子,也不枉费嘉熙爸爸的牺牲,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人去死,尤其还是这样一个美丽的妇人。
嘉熙一直站在床边看着妈妈,半梦半醒中介绍着南以尧,“妈妈,这是以尧,我老板。”
嘉熙的妈妈似乎眼里流淌过什么,但还没来得及说话,对着南以尧点点头,就又睡过去了,嘉熙担忧的看着,却也无能为力,天气越发寒冷,妈妈的身体也越发柔弱,嘉熙真的不知道,妈妈还能陪她多久,一个冬天,还是短短几个月,尤其最近,她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
南以尧像是看出了嘉熙的担忧,静静的握紧她的手安慰,“没事的。”
她抬头看看他,沮丧的低下了头,不再说话,如果他说没事就没事,那她一定会缠着他多说上几句,可是他不行,他不是上帝。
嘉熙的情绪不好,南以尧就让她先回了家,她坚持要坐车,他就把她送到公交车站,叮嘱了一声,然后看着她安安稳稳的上了公交车,他鬼使神差的跟了她一会儿,看着她坐在车子的后排,靠在玻璃窗上愣神,南以尧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些优柔寡断,这样跟着她能解决什么?她依旧心里惦记着妈妈,他如果能够帮助她,就是治好她妈妈的病,还给她一个亲人,世界上唯一的至亲。
闻锐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厅里坐着,跟几个当事人刚见过面,案子有些复杂,他谨慎的用笔在案卷上有疑问的地方做上标记,然后举起咖啡递到嘴边抿了一口,慢慢咽下,抬起头舒展着身体。
别过头,看向窗外,下雨了,刚刚还艳阳高照,一瞬间似乎就大雨倾盆,闻锐靠在椅背上,转动着脖颈,突然目光愣住了,不远处的人行横道上,一个粉粉嫩嫩的套装包裹下,熟悉的小身影闪现,闻锐盯着看了一会儿,她在淋雨,像在迎接死亡一样,站在车水马龙的道路中间,仰着头双臂张开,迎接这个大雨滂沱的下午。
那种凄然的美丽,一瞬间就震撼了闻锐,比她美丽的女孩子有许多;比她可爱的女孩子数不胜数;甚至他认识的人里,就有许多人比她身材**,可是她小小的一枚,带着一种凄楚的神情,环抱着雨天,那种疼惜,是谁都没有的,他有些开始心疼这个女孩子了。
如果理智的话,他会打开手机,找到南以尧的号码拨出去,又或者叫助理拿把伞过去,可是没有,他拿着伞一点一点的靠近,就像是一只飞蛾一般,明明知道前方就是火苗,却也莫名其妙的想要靠近,在她身边站稳,把伞慢慢的移到她的头顶,因为雨天,声音有些暗哑,“淋雨,会生病。”
嘉熙渐渐的睁开眼睛,迎接她的不是狂风怒吼,咆哮淋漓的天,是黑色的一块布,遮挡住她全部阴霾的事物,她回过头看了看人,沉默的低下了头。
闻锐来回看了看穿梭的车辆,示意秘书打开自己的车门,强行的把她塞到了自己的车里,秘书在前面开着车,他和她第一次如此之近的坐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她抱着他递来的毛巾不住哆嗦,膝盖微微曲着抱在身前,在偌大的林肯车厢里,头发滴水的声音清清楚楚,闻锐伸手按下了隔音板,然后拿起旁边的毛巾擦了擦自己精短的头发,摘下眼镜放到一边,从车载冰箱里拿出一厅雪碧,打开递给她,自己又拿了一厅,熟练的拉开,递到嘴边,轻轻的喝了一口。
嘉熙捧在手心里看了一会,低下头喝了两口,把头抬了起来,“闻律师。”
“闻锐。”他好心提醒。
“能送我回去吗?”她说话的时候似乎还在颤抖。
“去哪儿?”闻锐把毛巾扔到一边,轻轻的装作不在意的看了一眼。
嘉熙沉默了,她怎么好意思说,“南以尧的家。”可是,明明就是要去那里的。
闻锐其实早就猜到了七八成,只是嘉熙不开口,他就也装作不知道,南以尧是个商人,他太清楚不过,所以能办到的事情,他一定不会拖泥带水,她想必早就成了他的专宠,被饲养在金碧辉煌的鸟笼中,只为等待他适时的一探究竟。
“地址。”闻锐不动声色的拿出手机,找到南以尧的号码,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问了出来。
“他家……”嘉熙冷冷的笑了一下,被看不起又有什么关系,只要南以尧喜欢她就足够了,她再强大,也换不来所有人的喜爱,眼下,只要他喜欢就足够了。
闻锐敲了敲隔音板,降下来一些,冷漠的声音吩咐道,“二哥家。”然后隔音板又适时的升了上去,车子显然转了一个弯,往来时的方向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