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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株待兔(第1页)

罗丛娟一夜都没有睡好。

不断地做梦,让她一直睡得不太踏实。梦中,董大哥依然高大帅气,鲜活无比,他为自己撑起一片天空,从此可以不惧风雨。可仿佛过了许久,又好像才仅转眼,他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自己一群如狼似虎的所谓亲人,他们一个个视自己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可奇怪的是,曾经那么多回她午夜无声哭泣,伤心欲绝,现在回过头来再看他们凶神恶煞的脸,似乎一切都不重要了,她已长大,再也不是无力保护自己的柔弱女孩。你看,那些被自己杀死的人,也不断在她的梦里进出,或流露出绝望,或拼命地想要求自己饶他一命,不论是他们生前的模样,还是死后的惨状,对她都够不成威胁。因为她已经足够强大,可以不惧,曾经的梦魇,终于真正意义上的成为了曾经。

她,罗丛娟,再不是要以任由别人摆布、决定生死的弱者了!睁开眼,天早已大亮,外面车水马龙的噪声透过窗户飘进来,无端让她多了几分烦躁,这个城市哪哪都不好,变化得太快,物也非,人也非,哪所自处自己原来的家里,她依然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大概,古人云,吾心安处才是故乡,让她安心的那个人不在了,这里,便也再不能被称之为她的家了吧。

还剩下三个人。董大哥,快了,你别急,等我。

警方的办案效率其实因案情而异,小案子,一没办案经费,二破了也不显山露水,三基层警员实在忙得分身乏术,自然是能查就查,查不了先放着,但只要牵扯人命的大案,尤其是多人死亡的重案要案,那是要经费有经费,要人员有人员,想查几个人的行踪,不过是费点功夫的问题。

好巧不巧,剩余可能会成为凶手目标的三个人中,目前只有谷从业仍在本市,另外两个人因为年前揽了个拆迁队的活,过程中出了人命,哪怕他们都不算主谋,也是警方的逮捕对象,先一步逃得没影。背了案子,两人很小心谨慎,一时半会还真找不到,只能先把谷从业秘密监视起来,等待凶手自投罗网。

用谷从业作饵还不告之对方这件事,一组众人做起来一点压力也没有。找人的过程中,他们自然将这三人的底查个一清二楚,谷从业这个人可谓劣迹斑斑,被拘留的案底长得一张a4纸打不下,几年前还逼得老婆跳楼自杀了,当时闹得很轰动,都说是因为他出去,才让刚生完孩子的老婆患上了产后忧郁症,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哪怕之后他为了养家很辛苦,什么钱都挣,却仍然让人看他不顺眼。

所以哪怕知道他那儿子体弱多病,此时正在医院躺着,他们也很难同情得起来,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大抵如此了。谷从业几乎是白天黑夜都陪在医院的,他儿子才两三岁,没大人陪着不行,家里老娘年纪太大,身体不好,所以谷从业只能自己撑着,这几天一步都没离开过医院,吃饭都是老娘在家做好送过来。

目标的活动范围小是好事,便于警方布控,虽然对谷从业这个人他们喜欢不起来,但是如果目标在他们的严密监视下却出了事,毕竟是一条人命,他们是警察,保护群众的生命安全是他们不可推卸的责任,这个群众,是所有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与他们的喜好无关,人可以有情绪,但工作不可以。

医院永远都是人来人往,一片繁忙的。谷从业全副身心都放在儿子身上,根本没察觉自己身后多了几双眼睛,依然每天都发愁儿子的病,发愁家里的存款,发愁以后的生活。

在医院第一次看到谷从业的时候,罗丛娟紧紧地攥起拳头,指甲深深嵌进肉里,她却浑然不觉。忍了又忍,才忍住上前直接将他打死的冲动,她死死地盯了这个男人片刻,才悄悄转身先行离去。

现在还不是时候,人员密集的医院也绝对不是个好的报仇地点,她得好好想想,计划计划,要怎样才能让这个始作俑者尝遍痛苦滋味,受尽酷刑,再悲惨死去。也不算枉费自己恨他入骨,花了这么多心思,才总算寻到正主儿!

只要一看到瘦得皮包骨头似的躺在病房上,明显出气多进气少的小男孩,罗丛娟就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未来的某一天,他的女儿也会是这样,半死不知地躺在病床上,挣扎求存,她再也没有与其他小朋友一样正常长大、正常求学,正常嫁人生子,过完一生的机会了,她的生命,全都在一年前与谷从业的遭遇中被篡改得面目全非!

母婴阻断率高达99!99啊,就说明对绝大多数的孕妇都是有效的,可偏偏,那该死的百分之一,就发生了最不该发生的孩子身上!她的父亲为国捐躯,母亲又如此深明大义,烈士遗孤啊,为什么老天爷如此不公平!

所以谷从业死定了!她现在需要思考的,不是杀不杀他的问题,而是要怎么杀的问题。

一切从医院开始,便也从医院结束吧,她躺在自家地上,手里把玩着寒光闪闪的切肉刀,眼里全是冰冷的杀意。

第二天一大早,她静静地换上一身新衣,不施粉黛,敲响了楼下的门。对方看到她明显怔了怔,半晌才认出来这个女孩就是楼上的娟娟,他们曾经在广场有过一面之缘,听邻居说她前不久回来了,一直都没碰上,怎么会突然来自己家?

罗丛娟微微一笑说道:“我来看看董大哥,还有侄女。”说完,她略有些懊恼,怎么能直接从家里下楼就过来了呢?怎么也得先去买点礼品啊,大早上空着手来看人,真是太没礼貌了。

董家嫂嫂想到以前丈夫救过这小姑娘,很痛快地放她进来,又忙抱起差点从沙发上掉下来的女儿,扫眼看着家里到处都乱糟糟的,冲着罗丛娟尴尬笑笑:“对不住,家里太乱了。你董大哥,嗯在屋里,随我来吧。”

卧室里,堆的最多的是婴儿用品,只有原本的梳妆台上,摆着个方方正正的骨灰盒,以及一张刚毅的男人军装照。

罗丛娟立时便红了眼圈,转头直直盯着董大嫂,如果目光有实质,她早已经将这个女人扎成马蜂窝了!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句话:“为什么不让他入土为安?”牺牲的烈士,是有丧葬费和抚恤金的,难道不够在墓园里买块地吗?又或者退一万步,就是买个安放骨灰盒的龛位也总好过缩在家里的一角,连阳光都光不到吧!

这家人,安得什么心?

董家嫂嫂显然没有预料到罗丛娟会这么生气,她被毫不留情地指责,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心想这女孩好不讲理,跑到别人家来多管闲事,本来就不熟的人跑到自己家里来指手画脚,不轰她出去还等什么?可是当对上罗丛娟已经闪满泪光的双眼时,她有些不忍,好脾气地解释道:“现在的墓地什么价格,哪里是那点抚恤金买的起的,囡囡还小,身子又不好,公公婆婆都是同意的,将他摆在家里,都是至亲的人,也不怕那些个怪力乱神的东西,省下钱来给孩子留着。而且我私心里也是想要离他近一点。”她看着去世丈夫的遗像,一脸温柔。

罗丛娟再不多说什么,对着骨灰盒突然跪下去,郑重地磕了三个头,逃也似地离了董家,她怕她再呆下去,会痛哭出声,引人怀疑。

是夜,月黑风高,宜杀人越货。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警方悄悄与医院联系,将谷从业儿子所有的病房另外一个小病人移走,并留出了隔壁病房供警方埋伏人手所用,医院的监控室也安排了人昼夜值班,一旦发现不对,第一时间将凶手包围。

儿童医院的住院部夜里还算安静,九点一过,病房里的灯就熄得七七八八了,探视时间之外的住院部终于平静下来,大门紧闭,走正常途径,肯定不会再有人能进来了。可凶手身怀武艺,虽然飞檐走壁太夸张了,但借力使力,上个四楼什么的,相信以凶手的能耐,也算不上难事。

所以漆黑的夜晚,才是凶手最可能出现的时机,表面上一片宁静的住院部里里外外有七八双眼睛在各个角度盯着谷从业所在的病房,凶手从来不会打无准备之仗,每一次,她出手准确且狠辣,成功率极高,事先踩点必不可少。虽然一直警方也没发现可疑人物,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对方迟迟未出现,不免让他们心里有些不安,凶手会不会发现有人在盯着谷从业,不敢来了?守株待兔总是下下策,却是他们现在唯一的途径,俗话说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一组的七个人全都生生熬成兔子眼,还请了局里其他组的同志来做外援,长久下去,谁也扛不住。

每天夜里,他们都绷紧一根弦,等待凶手现身,却每每都失望到天明,今夜,还会如此吗?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过,凌晨三点,人体总易疲惫的时候,盯梢的众人也渐渐流露出困意,开始哈欠连天。

突然,耳机里传来外围组低沉夹杂着惊喜的声音:“洞幺洞幺,目标出现,目标出现,有人潜入医院,正往住院部北面的墙边溜,形迹十分可疑。”众人精神一振,疲惫一扫而空,按预定计划,两个人迅速摸进隔壁病房,将睡得迷迷糊糊的他跟他儿子带出来,由一名侦察员穿上防弹衣躺在床上装睡,至于孩子,就放了只提前准备好的毛绒玩具。

侦察员连呼吸都放轻了许多,在黑暗中盯着窗户,就等人爬上来,趁其不备,迅速制服。

外围侦察员不断报告凶手的位置,四层楼,不过两分钟,她就爬上来了,划玻璃的声音轻微响起,时断时续,在安静的夜晚听在耳朵里,让人忍不住起一层鸡皮疙瘩。

大约过了十分钟,窗户被划开,紧接着是插销被拉开的动静,一个黑影轻跳进来,落地一点声音都没发出,她一步步向着侦察员走去。

行动之前,一组的全体成员就抓捕方案研究来研究去,终是不敢冒险在她刚进病房时就出手,对方的武功底子到底如何他们不清楚,如果提前惊了她,给她机会再从窗户跃出去,变数太多,他们放在外围的人手本来就少,三两个人万一制服不住她,让她融入夜色脱身,再想引她出来,可就难上加难了。对方可以等,一年两年,甚至十年八年,但警方等不了,每天都会有新的案情,他们警方有限,不可能把最精英的团队之一困在谷从业身边。

所以他们必须一击必中,耐心等着凶手远离窗边,等一会他们围捕时侦察员的责任重大,要负责在所有人冲进病房抓人时看准时机,先一步控制住窗户这一出入口,很可能与想要逃跑的凶手直接对上,危险系数不言而喻。

李承平主动请缨,他是省刑警比武十佳之一,枪械和搏击两个单项第一,在一组众人中武力值最高,由他来堵窗户是最合理的,此时他穿着防弹衣躺在病房上,全副精神都集中在一步步向他走来的人影上。

耳麦里终于传来行动的命令,众人一拥而上,不许动不许动的喊声此起彼伏,黑漆漆的病房瞬间亮如白昼,而李承平也迅速从床上蹿起来,几个箭步冲到窗边,堵死对方的退路。

四对一,似乎胜利的天平倾斜向警方了。

强光刺眼,罗丛娟一时不适应,只得闭上眼缓了缓。虽然仅有很短暂的几秒钟,但是等她再睁开眼睛时,已经迟了,她成了瓮中的王八,没有出路了。

要硬拼吗?这个念头滑过她的脑海,她迅速地分析着逃跑的可能性,如果谷从业已经被她虐杀,她是不在乎自己是不是被抓了的,大仇已报,她的死活并不重要,可是那家伙还活着,她如何能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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