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打我!”
力度严格来说不是偷袭,但是很痛。
我捂着脑袋回头怒目而视,却只看见高高扬起的浅翠色藤蔓,不知何时悬在我的身后。
“……”这什么情况。
藤蔓瞧着纤细柔软,但是抽人的力度却一点也不小,女萝花柔嫩的花瓣被夜风吹拂与叶根
摩挲发出窸窣碎响,我不太确定到底怎么回事,眼瞧着夜兰也是一副不知道发生什么的样子,而那边的奈亚把尾巴搭在眼睛上故意当做没看见,想必也不是什么特别危险的麻烦。
我看看藤蔓,又想想自己之前说的话,稍微有点明白了。
我向后退一步,藤蔓便绷得没有那么紧,松松放开了一点;
我向前几步,见它没什么反应就试探着往吊桥的方向走,结果还没等我靠近机关,附近另外一条啪的一声甩出来抽到了我脑袋上,那声音在静谧的夜色之中分外清脆,当场疼得我捂着脑袋蹲了下去。
夜兰:“……”这倒是从未想过的阻止方向。
她的手指摩挲过腕间手镯,微垂眼睫掩去心头翻涌的万千思绪,所有的情绪起伏最后也都只是化作了嘴角一道与往日无异的温和笑弧。
“要不让我试试?”她笑眯眯地和我提了一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就已经脚步轻盈直接跳了下去,可那道幽蓝色的影子下坠也不过米左右的深度就像是被什么缠网阻止,不得不又重新跳了上来。
“好吧。”重新站稳的夜兰很遗憾的拍拍身上的浮灰,对我耸耸肩:“看起来我也不行呢……但是没有被打脑袋。”
过分了啊,过分了。
我有点不信邪,若只是本地的什么奇怪庇护,凭什么只网住夜兰小姐而我就只是说两句话多走几步就开始打我脑袋,巨渊之口本应该是漆黑无光的未知深渊,可我瞧见那些如倒悬星河的女萝花,忽然就生出无限嚣张的诡异底气,不管不顾地往下跳了下去——
果不其然,没能成功。
夜兰小姐捂着嘴站在台子旁边,看着被女萝藤捆的严严实实被拦腰拎上来的我,肩膀在隐隐颤抖。
藤蔓把我放下来,窸窸窣窣的松开后见我的位置距离能成功跳崖不过是几步的距离,又把我往安全的方向推了又推,最后其中一根高高悬起,对着我的脑袋就是啪啪啪啪啪!啪……啪!
“……”干什么!这是干什么!
我捂着脑袋,已经彻底不想站起来了。
那条打得最凶的看起来还想再补两下子,只是还没等落下就被其他的慌慌张张拦了下来,缠了好几圈硬生生给压回了原来的地方。
老实说,被打的地方疼倒是没有很疼,倒是有点奇怪的想哭。
好端端的我也没做错事情,干什么忽然就打我呀……
“哎呦,”夜兰哭笑不得凑过来在我旁边蹲下来,掏出帕子擦了擦我不知何时有点湿润的眼睛:“有那么疼吗?之前怎么不知道怎么这么娇气,被打几下怎么还真的哭了呀?”她声音故意放得轻飘飘地,只是夜晚寂静,这几个字倒也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我没有。”我干巴巴的回答。
夜兰蹲在我的对面,眼尾分明瞥见背后那几条自深渊之底伸出来的藤蔓无比纠结的缠在了一起摇来晃去,听见哭腔后,其中几条眼看着都要把自己纠结到卷成麻花死结了。
哎呀呀……
之前只是从市井处听到了一点奇怪的身世传闻,当时只是觉得太过荒谬所以暂时只信了三四分,如今一看,却是意外的八九不离十。
“说起来,”夜兰像是刚刚想起来什么特别的事情,忽然就笑吟吟的说道:“传闻说这里的女萝草并非一般草药,而是五百年前镇守此地的山鬼们最后的血肉躯体化生而成,我家族一位先祖的遗骨便是在一处女萝藤下寻见得以回去好好安葬,只是我小时候一直以为是大人编出来的故事哄孩子开心的……此刻亲眼得见,果然传言不假。”
等等。
……女萝草,山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