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丫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所以然来。
青鸾听到丫头的喊声,早已从东耳房过来了。
谢氏看到青鸾,朝着螺钿柜子抬了抬下巴道:“拿出门的牌子和老爷的帖子给她,让她到二门叫个婆子去妙手回春堂请个大夫。”
外面的丫头听到这话着急了起来,紫荷姑娘吩咐她一定要把老爷请去,要是老爷不去的话,姑娘肯定会拿针扎她的手指头的。
想到那种钻心的痛,她眉头都拧在了一起,哭着恳求道:“老爷,求求您去看看我家姑娘吧,奴婢给您磕头了。”
咚咚咚,磕头的声音在黑夜里格外响亮,也格外渗人。
谢氏和阮安对视了一眼,难道潘兰真的病得很重,不然外面的丫头怎么磕头磕得那么狠。
阮安沉吟道:“云娘,男女授受不亲,我去表妹的房里不合适,要不我陪你去缀锦园外,你进去看看?”
谢氏点了点头,青鸾服侍谢氏起床,那边画屏、珊瑚、玳瑁都来了。
珊瑚嘴里碎碎念道:“表姑娘真能作妖,这大冬天大半夜里还不让人睡个好觉。”
画屏看了她一眼,珊瑚赶紧闭上嘴,在背后瞪着画屏。
画屏进了西次间,道:“太太,庄嬷嬷告假回家去了。”
谢氏点点头道:“你在屋里看着,青鸾、珊瑚、玳瑁陪我去就够了。”
阮瑾年看着谢氏穿好衣服,不放心她,吊在阮安的脖子上,道:“爹,我也要去,你叫乳娘来抱我。”
谢氏反对道:“不行,外面冷,出去着凉了可不是好玩的。”
阮瑾年知道母亲不会同意,只扭着父亲撒娇道:“爹,我都好久没出过门了,再呆在屋子里得闷死了。”
阮安看了眼谢氏不赞同的眼神,安慰阮瑾年道:“百龄,听你娘的话,夜晚比白天更冷,出去冻着了,后日你祖母寿辰就不能好好玩了。”
谢氏已经叫了江余氏出来,道:“江海家的,带姑娘进去睡觉。”
阮瑾年看着母亲在丫鬟们的簇拥下出了门,进了暖阁叫醒罗汉床上熟睡的春草,道:“春草,你去听听,缀锦阁说了些什么,回来告诉我。”
春草揉了揉眼睛,赶紧穿好厚衣服,出门去。
阮瑾年见江余氏并没有拦着春草,心里对这个乳娘多了几分认同。幸好是个聪明的,不然这也管着她,那也管着她,她迟早会受不了的。
江余氏看着阮瑾年自己爬上床,有些不习惯的收回双臂,她敏锐的察觉到,姑娘不像以前一样亲近她了。
闹了一回,夜已经深了。阮瑾年自己钻进被窝,对还站在床前的江余氏道:“乳娘,我已经好了,你睡觉去吧。”
江余氏见自己奶的姑娘还知道关心她,心里也很高兴,开心地笑着嗯了一声,细心的叮嘱阮瑾年道:“姑娘有事叫乳娘,千万别像刚才那样穿着单衣带着赤脚就下床了。”
江余氏说完看见姑娘噙着一抹笑,眼睛亮亮的看着自己,也不由得笑了道:“瞧我,就喜欢啰嗦。”
或许是上一世身边太清净了,阮瑾年很喜欢有人关心她啰嗦她,露出个头,像小孩子是的娇声娇气的道:“我喜欢。”
江余氏觉得姑娘这样子才像个小孩子,今儿白天总是皱着眉头,笑起来都含着几分忧伤,让她看着都心疼。
阮瑾年见江余氏看着自己笑,伸手摸了摸脸,问:“乳娘,我脸脏了吗?”
江余氏连连摇头道:“没有,就是乳娘看着姑娘高兴心里也高兴。”
阮瑾年抿着嘴躲进被子里,江余氏放下鲛纱蚊帐道:“姑娘,别闷在被子里,小心憋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