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嬷嬷误以为阮瑾年喜欢周宁,叹道:“姑娘,周宁是个好孩子,你要是真喜欢他,嬷嬷写信让夫人做主给你定下来。”
阮瑾年慌乱的道:“嬷嬷,别。”
温嬷嬷握了握阮瑾年的手,笑道:“好,姑娘要是不喜欢周宁,嬷嬷就不提了。”
阮瑾年心里慌乱,也没听清楚温嬷嬷说的话,恍恍惚惚的点头。
寒冬腊月里,昨儿还眼光明媚,今儿又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
阮瑾年穿着家常袄裙,梳着双丫髻,抱着轻巧的铜手炉,窝在临窗的罗汉床上,看着《牡丹亭》。
冬雨由远及近,打在院子里的老榆树上,飒飒作响。
阮瑾年听着雨打树叶的树叶,抬头看向窗外。院子里寂静无人,除了雨声,连丫鬟婆子的低语声都一丝也无。
枯黄的树叶,被骤雨打落,在雨中飘零。
阮瑾年倍感寂寥,让Chun草抱来古琴寒光,放在盘起的膝盖上,轻拨琴弦,轻吟道:“山迢迢兮水长,照轩窗兮明月光。耿耿不寐兮银河渺茫,罗衫怯怯兮风露凉。”
远处传来呜咽的洞箫声,和清切的琴声相和。
前院坐在椅子上指点阮瑾厚功课的周宁,听到后院传来悲切的琴声,心都酸涩了。
他捏了捏拳头,越发迫切的想早日考取功名。
他把阮瑾厚写的时策卷起来握在手里,问道:“你姐姐为何这般悲伤?”
阮瑾厚叹气沉默了半响,才道:“我们家人丁稀少,姐该是想念二姐了。”
世安院大门被敲响了,守门的婆子问道:“谁呀?”
外面的婆子应道:“我是守二门的老朱,国公府的世子爷来探望少爷和姑娘了。”
守门的婆子听了,手都抖了,京城国公府的世子爷,那可是公主的儿子,皇帝的外孙呐。
她赶紧打开大门,看到一个身披浅紫色大氅的少年,双手背在身后,站在雨中悠闲的打量着自己。
她还从来没见过这么精致高贵的人儿,猛然见到了,吓得膝盖一软跪在地上磕头道:“奴婢叩见小国公爷。”
谢庭摆手道:“起来吧。”
守门的婆子跪在地上,看到小厮撑着伞跟在谢庭身后,从她身边走过。
她这才想起来,自己该去禀报少爷和姑娘,让他们出来迎接。
琴声还未停歇,谢庭听了觉得十分悲凉,快步朝后院走去。
守门的婆子见了,赶紧追上去。
东厢的阮瑾厚听到外面的声音,打开窗户,看到风华傲然的谢庭,觉得面熟,喃喃自语道:“这人是谁啊?朱婆子怎么让他进来了?”
坐在椅子上的周宁,模糊的看到一个身影,他不自觉的捏紧了手里的宣纸,目光灼然。
谢庭带着小厮走到正房的游廊,推开堂屋的门。守门的婆子站在外面喊道:“姑娘,小国公爷来了。”
屋子里沉浸在悲伤中的阮瑾年猛然回过神,手指被琴弦划破,鲜红的血流了出来。
Chun草赶紧拿着赶紧的手绢捂着阮瑾年的手指头,吩咐道:“米糕,快去把姑娘涂手的药膏取来。”
阮瑾年收回手,道:“别,就这么点小伤口,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