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宫!”慕白一面答着,一面拿出一些药丸给白穆服下,想想许是觉得不妥,点了白穆手臂上的几个穴,由上至下运功,白穆便见着自己腕间的印子愈发殷红。
尽管快马加鞭,再赶回都城,也用了一个半时辰,冬日日落早,天空已经映射出一片绯红色。白穆心中忐忑,慕白亦是若有所思,二人一路无言。
“少主!城内好像有事,城门紧闭,只准入不准出。”白伶在外急道,“是否还要入城?”
“进去。”慕白不加犹疑道。
早上出来时东昭都城正是早市,一派繁盛,现在却是万人空巷,莫明地透着一股剑拔弩张的味道。白穆隔几米便见到一对禁卫军,不知在搜查什么。没多久,他们的马车也被拦下来。
“长宁公主失踪,过往马车行人需得严加查看,还请……”
车外人话还未完,慕白已经掀开车帘。
那人抬头一见,忙拱手道:“原是慕公子!卑职失礼!二殿下在宫中久候公子,公子请!”
那人说着,身后的一队人马已经让开道路,慕白没有多语,放下车帘便坐回车内,握住白穆的手道:“莫怕,晏临想要我助他才给你下毒,入宫便好。”
白穆颔首。
应该是慕白刚刚给她吃过那些药又运过功的原因,她体内的毒现在还未发作。照常理,一夜红曲在显红后半个时辰便会开始毒发,全身被毒素侵蚀,由内而外的腐朽,痛甚凌迟。
马车在皇宫门口被拦了下来,早有人在宫门口候着,慕白不由分说地抱着白穆下了马车,只轻声道:“若有不适便与我说。”
宫内气氛比之宫外更加紧张,宫人往来步履匆忙而谨慎,诺大的皇宫静谧无声。白穆第一次这样窝在慕白怀里,他身上有淡淡的书卷气,尤其好闻,暖意透过胸膛传遍全身,舒缓着她的紧张。
然而,体内一阵阵地疼痛还是隐隐翻腾起来,起初如针扎,后来如刀割,白穆紧紧握着双拳,不让自己呻-吟出声,但额头泛起的冷汗和渐渐僵直的身体还是让慕白察觉到。
他微微皱眉,替白穆擦去汗渍,再抬首,面上已泛出森冷的寒意。
白穆的眼前开始有些模糊,瞧不清他们在哪个宫殿门口停下,只知自己一直被慕白抱着,随之耳边传来那位二皇子带着笑意的声音:“慕公子果真有情有义,惜族人性命甚比己命。”
慕白没有答话。
白穆已经抑制不住地开始浑身发抖,慕白搂着她坐下,“解药。”
晏临笑得志在必得:“只要慕公子允诺助我登上大宝,解药自然双手奉上。”
慕白声色不变,细细地继续替白穆擦汗,徐徐道:“二殿下应该清楚,白子洲有成千上万种法子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慕白音落,白伶已然出剑,直袭晏临。
晏临神色一变,大退两步,立刻有守卫上前与白伶撕斗。但白伶身姿矫健,招式诡谲莫测,那几人联手都显然不是他的对手,马上有禁卫军冲入殿中,晏临厉声喝道:“慕白!你竟敢在我东昭皇宫内动手!”
慕白不曾看他一眼,再往白穆嘴里塞了几颗药,一面在她背后运功,一面拭去她不断涌出的冷汗,声色仍旧淡然,道:“二殿下也应该明白,慕白最恶受人要挟。”
白伶的身手显然出乎晏临意料,不过百招下来,已经重伤他身边五名侍卫,就要杀到他身边,忙大喊道:“解药在我寝宫中!”
白伶动作微顿,回头看慕白指使。
“望二殿下所说属实。”慕白朝白伶点了点头,白伶收剑,回到他身侧。
慕白抱起白穆出门,白伶紧随其后,晏临刚刚松口气,却见白伶突然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他袭来,眨眼间已被扣住要门,长剑就在喉间。
“你们……”晏临咬牙。
“还请二殿下亲自随我们走一趟!”白伶沉声道。
一众禁卫军见晏临被劫,全都举剑围过来,却不敢上前。
晏临只听闻过白子洲的厉害,却不曾亲自领教过,盘算着在他东昭地盘,还是在高手如云的皇宫,只要算准慕白的弱点,给他身边的婢女下毒,他还能不听他差使?哪想得到只是慕白身边的一个随从武功便高到令人叹为观止。
武功高便罢了,心思也不容小觑。
一众人等随着慕白的步子移动身形,各个都盯着白伶手里的长剑。
“二殿下!四殿下手持血书,称是阮及莲手书,自述乃奉二殿下之命刺杀皇上!此时正带兵攻打东直门!”不远处有人急报,许是未看清晏临被人挟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