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说这是我父母的要求,这应该是他们留下的后路,伪造出只有一个孩子的假象。”
姬野凌毫不犹豫地说道,顺便也堵死了黑田兵卫心理的疑惑。
——在川藤议员的死亡现场与伊织无我的案发现场,都检测到了姬野凌的血迹残留。
“我后来回到日本,是为了追查关于我父母和那个组织的人。”
“我本来可以什么都不管的,反正在组织眼里我这个人从来都没有存在过,我可以隐姓埋名的过完普通人的一生。可是我不甘心,所以我后来回到了日本。”
“我以为我是来复仇的,当时觉得哪里都好,日本警察,fbi,cia,i6……
哪里在追查摧毁那个组织,将来我就去哪里。”
姬野凌说这话时候的语气让人心里一动,让人想要相信他当年是真的这么想过的。
“后来为什么改变主意了?”
黑天兵卫顺着姬野凌的话问道。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当年那个满心恨意的少年成为今天这副缄口不言的样子,中间一定发生了什么变故。
这个变故摧毁了他一直以来的决心。
“后来我回到日本后不久,哥哥来找我了。他腰间别着一把[格][洛][克],用枪指着我的头。他已经成为了那个组织里的一员。抛弃了自己曾经的名字,用组织赋予的代号当做自己新的姓名。”
“我看到他的时候,就知道他已经杀过人了,他身上散发出的气味和当年那个组织里的人一模一样。”
听到最后,故事的结尾令人感到恐怖与一点淡淡的悲哀。
像是一场献祭,那个组织是一张大张着的吞噬人心的巨口,所有走入其中的人,再出来时,已经不复当年的模样。
“所以你去放任自流,成为不良吗?”
这是黑田兵卫从萩原研二口中问出的姬野凌高中时期的事。
“是啊。那是我人生最混乱的一个阶段,我不知道我人生的意义在哪里了。就好像兜兜转转了一个圈子,发现你最亲密的人和你的仇人已经成为了密不可分的一个人。“
“当时只觉得很疲惫,一种从心里冒出来的疲惫,让每一天都很沉重。因为找不到活着的意义,所以就想着随便活一活就好了。”
再后来的事情,不需要姬野凌多说。简历就已经自动帮他补全。他找到了新的人生意义,走出了那段困兽囚徒一般的处境。
“你口中那家从小长大的疗养院叫什么名字。”
“瑞山疗养院。”
黑田兵卫不着痕迹的向外面递了个眼神。
观察室外,风见裕也立刻在电脑上搜索那家疗养院。
“找到了。”
他把屏幕转向安室透。
瑞山疗养院,位于意大利博尔米奥镇。多年前,毁于一场电路短路引起的火灾事故,没有幸存者。现在看来火灾的真实原因就是姬野凌口中所说的组织实施的行动。
“唯一的问题是,没有任何人能够佐证你所说的话真实性。”
黑田兵卫倾身,极具压迫感的盯住了姬野凌的眼睛了,想要从中看出些什么来。“
“是的,没有人能够佐证,所有的人都已经死了,只有我一个人活了下来。好日子过的太久,过着过着就以为自己真的远离了所有过去,直到他重新找上门来。”
姬野凌苦笑了一下,没有否认和辩解。
“关于你们想要的资料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之前一直不肯说只是因为一直没有下定决心。”
姬野凌低下了头,发丝擦着耳畔滑落,长长的眼睫下垂,盖住了眼中的所有情绪。他看起来有些不开心了。
“我还没有做好亲眼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死掉的准备。”
“有一些人,你再怎么厌恶与恨,还是不想他死掉。即使厌恶,也希望他能在天隔一方,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好好活着。”
“不过现在,没关系了,我和他之间应该有个了结了。”
姬野凌的声音很轻,像是自言自语,将话说给自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