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匆匆去寻曹老爷商议对策去了。
而出了曹家的秦老太太,心头那股怒意散了后,象被人抽去了精气神儿一般,身形姿态有说不出的迟缓沉重,透着一抹悲切。
姚妈妈赶忙上前开解。
秦老太太望着西边天空隐隐的一丝血色,长叹,“世途旦复旦,人情玄又玄。”
她不是早该知道的,如今又有什么可气的呢。
如此盛气凌人,直白相问。让人听了,只会凭添嗤笑而已。嗤笑秦家如今也只能靠着往日的繁盛,多年前施于人的恩泽来为自己撑腰了。
她上了车,沉默了一刻,吩咐随车的姚妈妈,“请裴家姑娘府中说话。”
而原打算这边的事儿一了,便立时回去的裴妍,在听了姚妈***话之后,不得已又和裴玥坐着车跟去了秦家。
进了府,她才刚下车,姚妈妈已过来相请。
说秦老太太有事相商。
裴妍注意到,除了她,姚妈妈还请了秦老爷,以及留在家里的秦太太过去。
这让她不免有些好奇,秦老太太到底要和她说什么紧要的大事呢。
跟着姚妈妈进了正厅。
已从盛怒中回过神来的秦老太太,热情地给她指了座,待众人落坐,丫头上了茶之后。
她才深深叹息一声道,“今日之事,是我们秦家连累姑娘了。”
遇上了麻烦,虽然裴妍也有些不大开心,但在她看来,自己没有吃亏就是小事一桩。因此就笑着向秦老太太道,“老太太不必如此。闭门在家,坐吃不动,倒是没有麻烦上门,可也没钱可拿呀。”
这带着几分小俏皮的话,配着她那副含笑不知愁的神态,倒让秦老太太发自内心地笑了下。
指着她向秦老爷和余氏,打趣儿般的说道,“你们听听她这话头伶俐得,连我这个老婆子也甘拜下风。”
秦老爷知道老母为何发出这样的感叹。
若非他不争气,往昔对园圃百般轻漫,秦家何至会落到如此地步?又何至于让本该在家中安享天伦的老母,为这样的小事大动肝火,直闯曹家,直白相问?
说到底还是他不孝了。
心头有些沉重地陪着一笑,到底不开颜。
秦老太太见了,便长长一叹道,“今日之事,说到底还是我们自身不硬,倒也怪不得别人。”只是她又歉然地看着裴妍,说了方才那番歉意的话。
裴妍便笑道,“老太太一直说这样的话,倒让我有些拿不准您的意思了。敢是因为我惹了麻烦,想辞了我的意思?”
说得秦老太太再次笑起来。
话头也跟着轻快起来,“你的本事这些天我们都在眼里,非但不会辞了你。老婆子我还另有事相托。”
这明着打趣儿,实则似乎真有此意的神态,让裴妍不由得微微一怔。
有些纳罕,她除了会养花种草之外,别的也不会呀,秦家还会托什么事儿给她?
秦老太太今日所说之事,是早就存在心里的。有这个想法的起因,是因家中孙辈子,无人愿意继承祖业。当时只所以没有提及。
是因为心有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