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你个骗子!”
说出这句话的一瞬间,江陵月清晰地感觉到眼边太阳穴突突直跳。愤怒和羞耻一齐在血管中奔涌,肌肤的表面泛起热臊之意,在长安秋日的轻风发烫不止。
此刻,她哪里还不明白霍去病的套路呢?
一想到自己方才的心虚纠结成了笑话,又都被他看在眼里,江陵月就气得牙根泛痒。
一气之下,她拍下了鬓间的手掌:“你骗我好玩么?”
霍去病懂见好就收的道理,就连手背上被拍红了一片也不恼:“不这么做,怎能听到陵月亲口承认倾心于我?”
在江陵月反应过来前,他又慢条斯理道:“若你我在长信宫中、太后安排下相见,陵月一见是我,又要找个借口溜走吧?”
江陵月:“……”
不得不说,霍去病对她的了解很透彻。
听起来绝对是她会做出来的事。
但江陵月可不会轻易承认。更何况,在这件事上是她占理,就更没有高高拿起,轻轻放下的道理。
“那也不能骗人啊。”她眯了眯眼睛:“你还玩声东击西、调虎离山这一套,是不是把我当成匈奴在防备?”
天降一口斗大的锅,霍去病却并不见慌乱。幽深的眸底反而漾开一点微涩的笑意。
叹息般的声音萦在她的耳畔,如碎雪簌簌落下枝头:“若是陵月你肯再多坦诚一分,我也不必……”
“……”
霍去病的未竟之语,彼此之间皆心知肚明。
江陵月心尖一紧,旋即缓缓露出一个苦笑来:“嗯,没办法,我就是这样的。”
她上辈子的室友,是个拥有无数次恋爱经历的女斗士。也正是得益于这一位室友,江陵月才拥有那么多纸上谈兵的恋爱经验,足以充当姐妹们的狗头军师。
江陵月甚至能够想象,倘若是她室友处于此时此地,一定会轻快地撩一下头发——霍去病?那还不快上?
别管那么多了,谈到就是赚到!
但她不一样。
也许正是因为空白一片的情感经历,反倒让江陵月每一步都走得谨慎,乃至犹豫迟疑。
她做不到像室友那样,毫无顾虑的洒脱。
江陵月怔忪。
片刻之后,耳边却传来一阵暖意。
温热的吐息洒落在小巧的耳垂下,丝丝缕缕地挠人:“没事的,陵月。你不要自责。”
“敌不动,我来动就是。”霍去病轻声道。
江陵月的身子无可避免地一颤。然而,想起所谓的“我动”就是用尽办法去套路她,感动顿时化作了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