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来,她手中没有李寒害她的罪证,一切只不是她的猜测。
所以,她也不能在李复书和毛太医面前直接说李寒害她染上时疫,一旦她将来找不出证据,便成了她污蔑李寒。
是以,她只让毛太医与李复书说了桑田之中发生的事情,和她让李复书派兵增援桑田的事情。
只不过她要求毛太医,要把她说的话完完全全地传达给李复书。
不增一字,不减一字,不改一字。
她相信以李复书的聪明才智,必定能够听懂她的意思。
果然,李复书疑惑地道:“卯初?你确定皇后是今早卯初的时候才被确诊得了时疫,而不是昨天晚上?”
毛太医心中明白李复书为何这么问,十分肯定地道:“皇后确实是今天早上卯初的时候才被确诊得了时疫。”
“那昨天晚上呢?不是说皇后昨天晚上就身体不适?”
李复书面色凝重起来。
毛太医回道:“因时疫初期症状与普通风寒差不多,所以昨天晚上的时候,胡太医以为皇后只不过是得了普通风寒。”
李复书心中十分震惊。
他终于明白,赵学尔为什么明明给他写了一封信,却还要毛太医带了许多话给他。
因为这些话实在至关重要,关乎赵学尔的性命!
桑田到京都,至少得半日的功夫才能到。若是赵学尔今早才被确诊得了时疫,那么善王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在上朝的时候就收到李寒的消息的。
除非他们祖孙二人事先就知道赵学尔一定会染上时疫。
可善王和李寒又不是蚕神,怎么能预知时疫之事呢?
答案只有一个,赵学尔之所以会染上时疫,都是他们祖孙二人的阴谋。
联想今天早上善王对赵学尔污蔑,李复书实在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不止是想废黜赵学尔,而是想置赵学尔于死地!
赵学尔定然是看出了他们的阴谋,所以才急着让他派柳弗愠去接管桑田。
并不是因为担心李寒一个人照管不过来桑田,而是赵学尔身边没有信任之人,担心会无声无息地丢性命。
而赵学尔病重,势必没有余力查找李寒谋害她的证据。未免被李寒反咬一口,她现在还不能宣扬李寒谋害她的事情,所以赵学尔只能如此隐晦地向他求救。
李复书一领会到赵学尔的用意,立即嘱咐唐谨道:“让柳弗愠赶紧带一千羽林军去桑田保护皇后!”
这个时候还没有下值,柳弗愠多半还在政事堂办公。
唐谨为难地道:“可柳尚书今日去了南城军营巡视,此时并不在宫中。”
宫中距离南城军营,最快也有一个时辰,这一来一去,就是两个时辰。
李复书实在害怕,赵学尔在这两个时辰里就被李寒给害了,急道:“等不了柳弗愠回来,你赶紧去通知良王,让他立即带羽林军去接管桑田,务必保证皇后的安全,把李寒抓。。。。。。”
李寒胆敢谋害赵学尔,李复书心中是既惊又怒。
但想起李寒是善王子孙,和他还是隔了代的堂兄弟,身份尊贵。
若是在没有罪证的情况下,仅凭李寒向京都报信的时间与赵学尔被确诊感染了时疫的时间存在差异,便抓了他,是很容易被他翻供逃脱的。他甚至可以说是赵学尔和胡太医故意污蔑他、陷害他。
为了还赵学尔一个公道,也为了弄清楚善王祖孙究竟为什么要谋害赵学尔,李复书决定暂时不抓李寒。
他与唐谨道:“让良王把李寒看起来,注意他的一举一动,但是一定要注意,务必不能打草惊蛇,秘密调查出皇后感染时疫的原因。一旦确定皇后染上时疫是李寒所为,便立刻把他给我抓起来,送回京都受审。”
唐谨立即领命而去。
李复书看着唐谨离去的背影,心中为赵学尔的安危担忧。
他实在没有想到,赵学尔昨日早上还活泼泼地与他道别,今日竟然就遭了这么大的难,被人污蔑、陷害,生死难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