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焦越想越觉得难以应付,心底一沉,种种信息都说明,这场危机没那么容易渡过。
除了年龄和健康的状况,孟焦还注意到,这只老狐狸是空着肚子的,而且恐怕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捕捉到猎物了。
正常情况下,就算肚子没有食物也该是微微下垂,这老家伙倒好,腹部直往上提,勒出一条细腰,肚子空空瘪瘪,恐怕里面连个肉粒都没有。
饥饿的老狐狸面对三只貌似没有还手能力的幼虎,且母虎不在附近,孟焦已经能够想象出自己和火箭虎三妹的悲惨下场了。
尽管局势如此严峻,孟焦却不可能束手就擒,兔子急了还咬人,就算这只老狐狸动了杀心,厮咬起来,它拼死也得啃下几块肉。
现在,只能根据老家伙的行为举止,然后见招拆招。
老狐狸细细嗅了嗅巨石下空地上的气味儿,这里没被雨水浇灌,老虎的气味重的惊人。
人类分辨不出来的气味儿在狐狸的感官中清晰且厚重,处于这种强大掠食者的栖息地使老狐狸浑身不适,如坐针毡。
这是动物的天性,任何一种生物长期处于天敌的居住地都会坐立不安,哪怕是人类身处蛇窝虎穴也会产生严重的畏惧心理,甚至被吓得腿软无法走路。
但畏惧成年虎是一回事,畏惧幼虎却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饿的肠胃空荡荡,时刻被胃酸灼烧着,侵蚀着,甚至已经产生疼痛感的肚子在不断提醒着老狐狸——有的时候机遇就在危险中。
可怕的母虎不在家,只剩这几只幼虎,真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微微咧开嘴,老狐狸的尖牙利齿隐藏在它狭长的前吻下,泛黄的牙齿饱经磨砺,距离退休日已不远,仍坚守岗位,没有一颗牙齿脱落,这样一嘴利齿,想咬断幼虎的脖子,毫不费力。
赤狐的尾巴下面有一个臭腺,可以散发出难闻的气味儿,逼退凶狠的掠食者,帮助它们逃生。
这只老家伙的身体已经有些年久失修,所以它的臭腺也不太受控制,每当它兴奋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地散发臭味儿。
尽管它很努力的收缩臭腺,可这种身体状况老化就像失禁一样,任由它再三努力,还是难以控制。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毛病,它生活的可能比现在滋润的多,很多猎物都是被这股臭味儿惊走的。
现在,随着杀心渐起,老狐狸已经开始幻想进食虎肉的快感,毛病又翻了,阵阵恶臭随着它咧开的尖嘴从尾巴下的“肛腺”中逸散出来,弥漫在巨石下。
赤狐的“狐臭”极为浓烈,不但可以逼退捕食者,对其它动物也是一种折磨,此刻,三只幼虎就在忍耐着这种惊人的恶臭。
东北虎嗅觉敏锐,这种臭味的杀伤力因此扩大了无数倍,要不是打不过眼前的老狐狸,孟焦真想一口咬死它。
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老狐狸装作闲逛的样子,一步一步逼近,它的怀疑之心正在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颗杀戮之心,贪婪之心。
一份鲜嫩的自助餐就摆在眼前,怎能扼住天性,忍耐的住。
幼虎们依旧缩在角落,为首的那只比另两只稍大一些,老狐狸默默盘算着,是否应该从这只大一些的小老虎开始。
大一点肉也多一些,能吃的饱一些,要是吃饱了,还可以将另外两只幼虎也杀死,拖到隐蔽的地方掩埋起来,未来寻不到食物的时候慢慢享用。
在它眼中,这三只幼虎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任由宰割。
母虎外出捕猎,只要杀死三只幼虎,然后逃之夭夭,这么大的雨,气味儿都被掩盖住了,谁能危害到它呢?
若不是疑心病作祟,它早就开始动手,哪容得这三只幼虎活到现在。
面对危险的接近,孟焦的大脑飞速运转,它在思考对策。
起初它希望双方井水不犯河水,各处巨石一侧,待暴雨停止,完全可以像无事发生一样离开。
老虎并不是狐狸的常规猎物,狐狸也不是幼虎应该捕猎的对象,大家一起躲躲雨,然后客客气气的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不是两全其美吗,对谁都没坏处。
可现在看来,虎无伤狐意,狐有害虎心,若是坚持之前的对策,依旧缩在石壁一角,恐怕就是坐以待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