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梅仙:“这怎么是胳膊往外拐了?可是我不往外拐,人家就不来抢么?”吕梅仙说完起身走进了天井旁的小屋。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一个小布袋。
吕梅仙上前递给。吕梅仙:
“金贵,我们眼瞅着也要断粮,听说你娘已经浮肿?这点白米你拿去,快回家熬粥予你母亲喝下。”
又说:“其实我们也不容易,要不是一口一口省出来……”
又说:“还有我妹夫……”
刘金贵:“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想来想去,只有来找……‘你’。”刘金贵话还没说完,目光又落在孟浩然的脸庞上。只见拇指还是含在嘴里,脸色却阴沉得就像要下雨,便咽下了后半截话语。
吕梅仙不想看孟浩然那块绿沉沉的脸。她对刘金贵说,还说什么客套话,还不快些回去熬煮。
脸沉,这就是这个贫瘠年代的表露基本特征,特别对于像孟浩然这样的宅门破户来说。当然,刘金贵明了。只是今天吕梅仙超出了平常举止的行为另他感觉意外。他本想说些感觉之类的话语,但喉咙却干涩发硬。心底顿觉一股像山泉的清凉涌进心头,眼睛也变得朦胧起来。刘金贵手提米袋,声音哽咽着半响才叫唤出一句:
“嫂子……”
孟浩然将含在嘴里的拇指抽出。罢了罢手。孟浩然:
“好了,多话别说,回去吧?秋后一起算账。”
刘金贵还是站立着在犹豫,他像是在做着一个艰难的决定。
刘金贵压低声音还是开了口。刘金贵:
“老孟,夜深人静时我见街面上溜达着一头小驴。要不,我俩合伙将它拿下?”
孟浩然眼中方亮出一缕亮光。
刘金贵读懂了“亮光”。他感觉他好像不总是该低头一等的人。
在一切自然灾害面前,人是最为可怜最渺小的试验品。刘金贵其实早动了心思,只是苦于体乏无力。孟浩然心知肚明,人在疑难端口免不了打怪主意,只是选择方面的实践与否。吕梅仙唯一担心的就是怕被饲养员碰到。她提醒他俩,每晚都有牲口放出来吃夜草,但差不多的时辰便要关进圈。
孟浩然忙示意堂屋中透出光泽贾中华夫妻的房间。可是,那道屋门正在此际就打开了。贾中华抬脚跨出了屋门。
贾中华:“姐夫,生产队的驴可不能去动?动了就是犯罪!”
孟浩然搪塞道:“我知道,我知道。我们不过就是开了个玩笑。”他说着向刘金贵使了个眼色。刘金贵提着袋子走出了巷巷口。
时间很快便进年关。吕梅仙要两家人并在一起过年。当然,并在一起,自然有并在一起的盘算。
转眼就到了大年三十,四团书记张洁勤与队长王上州没有假期回去过年,又都是玉溪人,贾中华家便叫唤过来并一块过年。只说这张洁勤原来便与贾中华同属于一个部队,又是班长,因转业后来到同一个单位便也给予关照。贾中华原本是心存感激,这才邀请过来家里过年。
上桌的菜虽然有些过于简单,但串混加蔬菜却也是四个大碗,唯一只是人多筷子频频,菜肴第一次被孩子们夹走后,基本就只剩半碗。吕梅仙坐在桌边一直以目光扫视着兄弟几人。这样,才确保大人们坐在桌边像那么回事儿。贾中华将早备好的酒满上。喝到高兴处,张洁勤只手拍大腿打着节拍唱起了玉溪民歌。大家都跟随符合着。贾中华、孟浩然二人左声道,每每让吕玉仙叫打住。
贾中华感觉面子有些过不去。他回击说,就算是鸭子,它也有叫唤的权利。张洁勤很认同他的观点。吕玉仙因笑说,你们穿同一条裤子从部队就穿到了四团,现在还穿到我二姐家里来了?
原本贾中华还竭力申辩,可是,张洁勤干脆告诉她,就是穿连裆裤了。他让贾中华问问她,她到底要咋地?
吕玉仙脸色下沉还在心里盘算如何回击。吕梅仙接过话回答他:
“玉仙,你要告诉他,我还能咋地?如果你们二人穿着还嫌宽大,那么,就脱下来让我二姐给你们改紧了的。”吕梅仙结婚时,孟家传下一台缝纫机。
吕玉仙一听,她找到了回击的通道。吕玉仙:
“就是,趁着我二姐家里有一台现成的缝纫机。”
王上州接过话说,有缝纫机真好。今后如果有个破衣塌线的,便也可以拿过来请嫂子帮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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