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若你能助本宫一臂之力,彻底除了那祸患……”宛淑妃身子微微倾向她,抚了她的左手,唇角笑意如丝,语声却似妖蛊,“那么,本宫今夜便安排你侍寝,日后,本宫也绝不会亏待于你的……”
对于江映月来说,这的确是很大的诱|惑,重遇君少秦以来,她一直不愿承认,但又不得不承认,君少秦对她确是情爱转薄,再不复当年了,若无人替她刻意安排,君少秦绝不会主动宣她侍寝,而她若无君少秦的恩宠,又如何能在后宫生存下去?
不过,宛淑妃想要她动手,她也不是傻子,也绝不能把麻烦惹上自身,必要拉了萧家一同下水,这才是保全自身最好的法子!
经历了那么多事,几次险死还生,她早已不相信任何人,在她看来,保全自己的最好方法,莫过于让人不得不保全了你!
她抿了抿唇,笑意真挚地道,“奴婢受娘娘恩惠颇多,自当助娘娘达成心愿,娘娘再给奴婢些时间安排,奴婢定不会让娘娘失望……”
宛淑妃点头,眼见喜色,随即唤了身边的太监进殿,“去传敬事房掌事太监过来,本宫有事吩咐。”
入夜。
江映月乘着承恩车到达君少秦的乾元殿时,君少秦却仍在御书房同诸葛青凤商议政事。
今天下午,突然到了紧急军情,乌桓再次兴兵进犯,数万乌桓骑兵,如沙暴一般呼啸而来,我军猝不及防,驻守边城的将士一面拼死力战,一面遣人飞马急报,向朝廷告急!
此番乌桓来势凶猛,君少秦欲命年轻一辈的将军裴勇和诸葛青凤领军出征,但萧道成却死活不肯交出兵权,当殿叫嚣着要亲自挂帅上阵杀敌!
君少秦居然也准了,因军情紧急,当即命他统兵二十万,翌日出征,不得延误!
殿阁里,诸葛青凤声音平平,却是字字清脆,力道千钧,“昔年,乌桓大举进犯,却被车骑将军韩石硬生生逼退八百里,韩石更一路屠城而过,将乌桓几大部族灭族,再无北犯之力!如今,虽事隔多年,但乌桓绝不可能恢复如此之快,臣以为,乌桓此次来袭,其中定有蹊跷!”
君少秦正细细端详着龙案上的地舆江山图,忽然微微一笑,提笔在图上圈了一个醒目的红点。
诸葛青凤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微小的红点竟正是漠北最强悍的贺兰国,她心中霍然雪亮,脱口道,“乌桓不足为惧,只是它身后的贺兰,实力却不容小觑,莫非万岁怀疑是贺兰在支持乌桓?”
“朕不是怀疑,而是肯定。”君少秦笑得狡黠,眉色飞扬入鬓,“只是,贺兰却不是真心在支持乌桓!”
“啊?”诸葛青凤一时没反应过来,却见君少秦从书架后的暗格里取出了一只锦盒,那锦盒的设计尤为特别,盒面用白玉雕着一朵奇异的花,分明是白玉死花,看上去却色泽鲜润,蕊丝晶莹,仿若真花。她看了只觉眼熟,仿佛某一天,她奉旨侍驾,躲在乾元殿的屏风后,见过宁书远将这只锦盒呈给君少秦。
而这会儿,当君少秦打开锦盒时,她立刻惊住了------------那锦盒里雕刻的竟全是贺兰文字,她认得的贺兰文不多,但“忽律王子”四个字,她还是认得的!
传闻中的忽律王子,是老贺兰王的第七子,因母妃不受宠,从小便被送到了天朝来做人质,后回到贺兰,这个无权无势的没落王子,却突然发起兵变,逼得老贺兰王连夜逊位,至此,忽律成了大漠新的王者!
但到现在,都没人明白,废物似的忽律怎么就突然间有了翻覆王权的能耐?
君少秦笑了笑,语声淡淡道,“当年,朕还是太子之时,便与忽律暗中结盟,朕才是忽律真正的盟友!朕求父皇放他回贺兰,助他夺得了王位,如今正是他报答朕的时候了!”
诸葛青凤不是笨人,转念间心思洞明,猛然张大了双眼,“原来一切都是万岁和忽律设的局!由忽律引乌桓进犯,再借乌桓之战,将萧家葬送阵前!”
望着眼前年轻的帝王,她突然由衷庆幸,自己不是他的敌人,这个人实在太狡猾了,当年,他还是太子,还没有开始利用萧家,居然就已经在筹谋着日后如何铲除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