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钧愣住了,渐渐收起了笑意,见到生母盛怒之中,他点点头,跪了下来。
朱翊钧跪在地上,低着头。
众小太监吓得脸色发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敢站着,纷纷跟着跪下。
“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好的,想不到你父皇都被你瞒了,你原来竟是个贪顽荒诞的人。
亏我放纵你,你连娘都欺瞒,不孝,辜负了你父皇,是不忠。
皇帝不忠不孝,难道以为我不能去召内阁,以为我不敢去谒告太庙?”
“母亲,儿子犯了什么错?惊惹了您生气?儿子赔不是。”
朱翊钧跪在地上磕头。
“又用这套来糊弄我,我算是看明白了,你的内心根本无我。”此刻,李太后更恨朱翊钧辩也不辩。
每次都是如此,把事情拖过去,如今想明白了,都是应付自己,哪里是什么母慈子孝。
一股被蒙蔽的恨意涌了上来,更恨皇帝无道。
“你以为天下大器岂独尔可承受耶?”
大惊!
太监们大气都不敢喘,整个屋内,静悄悄无声。
十二岁的朱翊钧,大病初愈,跪在地上,听闻这话,拜伏在地。
他不会去试母亲能不能废掉他。
这个险,他不敢冒。
李太后可以不顾后果,但是他不行。
余光扫了一眼殿内太监。
朱翊钧放声痛哭,跪着上前,有样学样抱着母亲的裙摆。
“母亲,您不要儿子了吗?”
听到儿子的哭声,李太后终于心软,没有继续说狠话。
“圣母,皇爷大病才愈,地上湿气重,万不可受凉啊。”
跪在地上的太监中,有个小太监大着胆子劝。
朱翊钧内心“咯噔”一声,暗道不好。
这就是为什么他不愿意用庸人,手中人才不多的原因,因为庸人会坏了他的事。
果然。
“就是你们这些讨好卖弄的人,勾引了皇上心思,如今还敢在我的面前现眼,可见在外面的嚣张。”
“来人!”
随着李太后的话音落下,外面的太监涌来进来。
“把此人拖出去,掌嘴。”
李太后本想说杖毙,但是毕竟是妇道人家,又常年修佛,不敢硬下心肠。
那小太监害怕极了,听到只是掌嘴反而松了口气,竟然也不继续求饶,就这么让太监们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