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解谢澄商回京算是一件大事,其中还有一个来自敌国的公主,朝廷在知道这件事以后,尤其的重视,便来了消息,专门嘱咐孟凌静,让她一定要派上最信得过的人,押解他们回京。孟凌静自然是走不开身的,几个人商量了一番以后,最后决定让孟对晚押解谢澄商回京。孟对晚原本还有些犹豫,孟凌静如今的身子还不是很好,万一有个什么,也没人在身边照顾,可那一日,他那位姑父就带着几个孩子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一时之间,孟对晚也就没有了可以拒绝的理由。押解谢澄商回京的事情已经迫在眉睫,不能在拖下去了,孟对晚当天晚上,就开始收拾行囊。“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让你押解他们回京城吗?”
孟凌静在孟对晚屋子里坐下。“不清楚,但是,姑母肯定是有自己的原由的,不然也不会一定要让我回去。”
孟对晚一边收拾包裹,一边说道。“是鹤林,她私底下找我谈话,说一定要让你带她回京城!”
孟凌静看着孟对晚,淡淡的说道。孟对晚顿了顿,然后放下手里要折叠的衣服:“为什么?”
“她说,她只相信你不会害她!”
孟凌静有些无奈的说道。孟对晚愣了一下,然后说道:“我们没必要害她,她对我们来说,没有任何的作用,害她对我们来说,没有半点的好处!”
“她应该只是想要让你陪她一起回京!”
孟凌静笑了笑,“她是个娇生惯养的公主,被她祖母养的娇纵没有心眼儿,听她的口风,她多半是觉得,你肯帮她和谢澄商说话,所以在回京城以后,也不会害她!”
“其实我们这里的人,不管是谁都不会害她,她但凡动动脑子,也不会觉得我们会害她!”
孟对晚有些无奈的叹息道,“不过,这几日这一外头倒是的的确确有不少人在那里来来回回的走动,瞧着并不像是我们的人。”
“多半是漠北来的。”
孟凌静低垂着眼,看着自己的手,轻声叹息,“最近这两天已经有好几波漠北的人潜进来,看他们的意思似乎是来取鹤林性命的!”
孟对晚皱眉:“为什么一定要杀她?”
“因为她是潜逃进来的,如果说,她死在我们军营里,那漠北的就是拿住了我们的把柄,到时候就可以拿这件事情来威胁我们,也可以直接去陛下那边告我们一状。”
孟凌静轻声说道,“这也就是我为什么一定要让你走这一趟的原因。”
“姑母是担心在路上会出现意外?”
孟对晚眉头紧锁,“可是……我们走的是官道,又有押解犯人的通关文书,他们怎么敢的?”
“对他们来说没有什么敢不敢的,只有这件事情所带来的利益大不大?当事情所涉及到的利益足够大的时候,他们就可以不顾任何风险去干这件事情。”
孟凌静看向孟对晚,“这一趟回去,你带上连翘和阿芙,这样子我也可以放心一些。”
“不行!”
孟对晚立刻拒绝,“阿芙一定要留在姑母身边,姑母现在身上还不利索,她一定要在姑母身边,这样子我才能放心。”
“军营里头又不是只有她一个大夫,没有他还有别人帮我看诊,不碍事的,更何况你姑父还回来了,他有多细心,旁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
孟凌静笑了笑,然后轻轻的拍了拍孟对晚的手,“你好好的保护好你自己,然后安安全全的把他们送回京城,这样就是对我来说最好的事情了。”
孟对晚还想要说什么,却被孟凌静打断:“你来岭南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一直都没能回去,你母亲时常来信都是想要来这里看你,如今你哥哥他们还在漠北,家里头除了二老,也就只有你母亲在照应,这一趟你回去也顺道看看他们!这样子我有好多,放心一些。”
“可是……”“没有这么多的,可是你就乖乖的带上阿芙和连翘回去就是!”
孟凌静拍了一下孟对晚的手,“只是这一路上你都要和苏大人结伴而行,我有些担心……”“我跟苏大人如今只是点头之交,没有旁的,姑母不用太放在心上。”
孟对晚赶紧说道,“我们之间相处的方式很简单,没有多余的男女之情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
孟凌静打断孟对晚,“我只是觉得,有些事情我们做长辈的也不能插手太多!”
孟对晚有些茫然的看向孟凌静:“姑母是什么意思?”
“苏大人说到底也算是个青年才俊,你也看到了军营里有多少未婚的女子想要嫁给他,每日里去他门前的人都是络绎不绝的,我原本以为他是个伪君子。想着这么多女子环绕着她,总是要败下阵来的,却不曾想这些日子他愣是没有看他们一眼。”
孟凌静看着孟对晚,“昨日你姑父也同我说,苏大人是个好的!”
孟对晚有些沉默。孟凌静看着孟对晚许久,然后接着说道:“我当然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只是那天我听着你和谢澄商说的话,我也听出了别的味道,你口口声声的不想让他们错过,是因为你自己错过了,对吗?”
“我没有……”“在我这里你也不必强装镇定,我也是过来人,怎么可能会不明白呢?”
孟凌静笑了笑,“所以这一条路你们慢慢走回去,在路上这么久,你也应该能够瞧明白你自己的心,如果,你觉得你们两个真的已经没有未来了,那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如果,你也不想就这么随随便便的错过,你父亲那里,有我在!”
孟对晚低垂着头:“姑母,我没有这个意思……”“逝者已逝,你不能总是把过往紧紧的拽在怀里面,这个世上总会有人死去,又总会有人陪在你的身边,我们还是得珍惜眼前人,活着的人总是要比死去的人来的重要。”
孟凌静拍了拍孟对晚的肩膀,然后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