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清望了言二娘一眼见她微微颔方道:“当年山寨好生兴旺一路打到霸川方老师劝咱们龙头大哥杀入北京大哥不答允两人便争执起来方老师一气之下把石老虎的脑袋斩了说从此不问寨里的事。之后咱们兵败如山倒走得走散得散唉……”
言二娘听他说起往事眼角登时泛起泪光自也感慨万千。秦仲海满头雾水问道:“当年怒苍山好生强盛究竟是怎么垮的?你们可曾知晓?”
言二娘微微苦笑摇头道:“当年我只是个丫头除了带兵打仗其他什么都不知道。那年我刚嫁人没多久上半年寨里打了几个胜仗大家都说是沾了我的喜气。没想到隔了半年那年龙头大哥失踪了朝廷围起寨子猛打少了几个领头的没多久咱们就守不住了从此兵败如山倒……”秦仲海沉吟片刻道:“这一切都是在景泰十四年生的吧?”
陶清见言二娘面带悲苦泪水涔涔而下便向秦仲海使了个眼色要他别再多问。
秦仲海回想刘敬所言当年朝廷能剿灭怒苍山似乎牵涉许多秘辛。那时自己看守文渊阁也曾遇上匪人劫夺奏章看来景泰十四年间准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大事这才有人劳师动众地毁去旧日文献。
言二娘哭了半晌眼看众兄弟望着自己忙止住啜泣问向秦仲海道:“别说这些往事了。倒是你你跟方老师练了多久的武艺?”秦仲海道:“打小便练起一直到十八岁才下山。”言二娘咦了一声屈指算数道:“照这时光推算怒苍山垮时你也有十三四岁年纪啊!你既是方老师的弟子武功定也了得怎没见过你上山?”
秦仲海自也茫然不解其实若非他亲眼见了朝廷的名录怕还不知自己的师父居然与怒苍山有关。后来经过刘敬辗转安排这才知道自己的身世。但之后朝廷爆大祸非但刘敬惨死自己也被捕入狱。想到那时华山相会方子敬避而不见真不知师父心里在想些什么。秦仲海摇了摇头道:“这些事我也不知情只有找师父问了。”
众人想起往事都是心下烦乱一时无人作声。言二娘手握钢刀往火堆里拨了拨心道:“方先生神通广大也许能治好他徒弟的伤也不一定。说不定……说不定他知道我夫君的下落……”
想到此节身子忽然轻轻一颤若能得知夫君行踪一偿夙愿自该心喜激动只是她心中殊无欢喜瞅了秦仲海一眼却是低声叹了口气。
此后众人兼程倍道直往兰州而去此行满怀希望秦仲海的伤病、言二娘的心事、乃至于一众兄弟日后的出路全部依仗方子敬指点直说是重大之至。
行到西北地方秦仲海辨认道路引领众人远离城郭不过-个上午便已来到一处偏僻地方只见四下荒芜一片仅几处高高低低的山峰荒漠中颇引人侧目。秦仲海手指一峰微笑道:“我师父便住在那儿了。”
诸人望去见是座山峰这地方高耸陡峭光秃秃的一片不见有啥花木。言二娘见此处如此荒僻暗想道:“原来方先生住在这种杳无人烟的地方难怪这许多年来大家都没能找到他的行踪。”
这地方正是秦仲海当年的练功之地。十四年前艺成下山至今已有十多年。秦仲海见景物依旧回想当年自己下山时的意气风对照今日的残废落寞一时也有些感伤。他叹息一声想道:“当年师父不要我从军我却一意孤行现下他见到我这幅惨状不知要怎么骂我?”当年方子敬不愿他投效朝廷想来定是为了自己扑朔迷离的身世。秦仲海摇头叹息心中真有千言万语想问。
众人依着秦仲海的指点便朝山崖爬上。铁牛儿身子强壮便由他负着秦仲海这几人武功都算不弱那山崖虽有些陡峭却难不倒他们。不用多久便已爬到峰顶。
众人上得山顶只见山巅旁盖着一座茅草屋望之古旧破烂想来便是方子敬所居之处了。哈不二等人见那茅屋毫不起眼都不禁啧啧称奇想不到九州剑王名震天下住处居然简陋至此简直连个贫农也不如。
秦仲海要众人停下脚来吩咐道:“我师父不喜见外人你们先在这儿等上一会儿我去去就来。”言二娘等人也识得方子敬多少知道他的脾气当下便都守候在外。
秦仲海一拐一拐地行向茅屋来到门口只见房舍古旧肮脏比当日下山时更要破烂他心下微起恐惧伸手敲了敲门低声道:“师父仲海回来看你了。”敲了良久不见有人应门便自行推门进去。
秦仲海往屋内一瞧霎时低下头去苦笑不语。茅屋里空无一物墙上满是蛛网灰尘方子敬早巳不知去向。“九州剑王”居无定所一旦出门云游足迹遍布五湖四海自己却要怎么找他?
那日初离京城自己仗着一股硬气始终支撑不倒残废也好烂死也好全都无所谓那是豁出性命的想法。后来遇见了言二娘靠着她从旁照料秦仲海饱暖之余身体虽然好转但心里反生痛苦更是加倍憎恶自己的处境。尔后言二娘情深义重为自己放火烧店秦仲海便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方子敬身上谁知师父竟不知到何处云游去了更不知他何时会回到此处。
秦仲海举手抚面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脚下一软已然跌坐堂下。
过了良久言二娘等人不见秦仲海出来迳自走入草堂察看只见秦仲海嘴教带愁孤身坐在地下众人看了一阵不见方子敬的踪迹言二娘低声问道:“尊师呢?他不在么?”她直把话说了两遍秦仲海才嗯地一声道:“他……他不在这儿。”
言二娘见他满面愁容安慰道:“你别心急咱们在这儿等上几日说不定方先生会回来。”
言二娘原本已经洗手退隐却又为了自己重出江湖哪知现下却找不到方子敬的行踪秦仲海叹了口气不知该怎么回答只缓缓爬起身来便朝屋外走去。
言二娘转身望着秦仲海的背影此时方值午后山顶上起了大雾已成灰蒙蒙的秦仲海一人跛脚独行望之极为凄凉言二娘看在眼里自是替他难过。她低声吩咐陶清等人:“你们守在这儿我先过去陪着他。”
哈不二见她满脸柔情想起大姊在河边亲吻秦仲海: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脸色登时沉了下来。陶清怕他作怪举起拳头便往哈不二脑门捶下颔道:“也好咱们便在这儿守着吧说不定方大侠立时便到。”
言二娘跟在秦仲海背后两人一前一后在山巅上缓缓行走言二娘虽然心里担忧却不敢太过靠近。心中只想:“当年他武功何等高强我连出十来招全都给他轻易破去现下他却连路也走不动了。秦将军不过三十来岁年纪往后岁月要他怎么活?”心念于此更想上前搀扶他但又怕伤了他的自尊只好默默跟在后头。
两人定了一阵忽见秦仲海坐在悬崖旁身子一动也不动。言二娘怕他忽做傻事一个想不开竟往崖下一跳忙奔了过去挨着他坐下。
秦仲海看了她一眼笑道:“干什么怕我跳崖自尽么?”言二娘目露怜悯柔声道:“我知道你天性坚强不会做别这种傻事的对不对?”
秦仲海放声大笑他望着脚下的水雾淡然道:“二娘倘若你一辈子都是废人却又背负了满身血仇你待要如何?傻呼呼地活下去么?”秦仲海口气越是平淡越是让人心惊言二娘知道秦仲海已近狂不远她心念急转霎时樱唇微张腻声道:“搂住我。”
秦仲海原本满面萧索听了这话也不禁愣住了他转头看着言二娘茫然道:“你说什么?”
书二娘解开胸前的钮扣沈声道:“你若是个男人那便搂住我。”
秦仲海原本心灰意懒此时天外飞来好的登时“咦”了一声摸了摸脑袋。言二娘扬起脸蛋儿闭上了眼只等他伸手来抱。
秦仲海见言二娘一动不动一抹酥胸白腻饱满从敞开的领口瞄去直是若隐若现煞是诱人。秦仲海心头怦怦直跳他双肩虽然残废但下半身好好的又没给阉了当下舔了舔嘴嘿嘿淫笑伸出手去搂住了香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