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餐厅打烊,苏然将食客送出森林后,回到小木屋。之前傅边洲消失的那几天,苏然将帐篷收拾好,放进了屋里收纳,晚上他和傅粥粥睡床。现在,傅边洲回来了,苏然不可能和他睡一张床,他拿着帐篷,走到屋外,重新拼接。
“我来。”傅边洲上前,从苏然手里拿过帐篷,半蹲在地上,帮苏然组装起了帐篷。
这次,傅边洲的手法娴熟,比之前第一次帮苏然搭帐篷,要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苏然退到一边,等着傅边洲将帐篷帮他支起来。
之前傅边洲搭帐篷时,遇到过困难,最后一步怎么弄都弄不好,是苏然将最后一步弄好的。今天这次,傅边洲成功解决最后一步难题,将帐篷搭好。
苏然冲傅边洲道了声谢,打了哈欠,拿着被褥就要钻进帐篷睡觉。
“苏然。”傅边洲没忍住开口。
“嗯?”苏然回头。
“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
苏然想了想,“问什么?”
对上苏然是真的不知道要问什么的视线后,傅边洲沉默、停顿半秒,他收回视线,背对着苏然,向小木屋里走进,冷冷地撂下一句,“没什么。”
傅边洲出身豪门,家教森严,从小在高压环境下长大,内心充满胜负欲。他永远要求自己保持第一的水平,从不肯屈居人下。这么多年来,傅边洲也一向优秀,不管在任何领域,只要是他想做的事情,便不会有人能超过他。
他习惯了被人依赖仰望,被人小心翼翼地讨好。他作为上位者,以睥睨众生的角度俯视所有人,用施舍恩赐的心态,在心情不错时,随手流出些资源利益,打发给下面的人。
苏然是第一个打破这个列外的人。在苏然这里,傅边洲平生头一次地生出了挫败感,他不会做饭,不会用打火石,不会安装帐篷,不熟悉这个陌生的森林。这些苏然做起来轻而易举的事,而他什么都不会。
他一直以为,他在他和苏然的婚姻关系上,占据永远的主动权。当初,是苏然缠着他讨好他,用尽手段要结婚,他赐予苏然一段婚姻。作为施舍者,他随时拥有收回这段关系的权利,将苏然从豪门阔太的美梦中残忍拉醒。可没想到的是,在他开口前,苏然先他一步提出了离婚。
权威被挑战,关系里的位置被颠覆。当苏然提出要离婚,傅边洲说出的第一句话是,问苏然,如果苏然坚持要离婚,傅粥粥怎么办?他在试图用一个孩子,来道德情感绑架住苏然,希望苏然重新慎重考虑离婚问题。
这种情感绑架是很常规的劝人不离婚的手段,当下的环境下,大多数人确实会因为孩子原因,选择不离婚,继续苟活。
而这种情感绑架的话,可以从任何人嘴里说出来,唯独不应该从傅边洲嘴里说出,着实有点荒唐离谱。
傅边洲扪心自问,如果把他放到苏然的位置上,他坚持要同一个人离婚,对方用一个和他根本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想绑住他,他会同意吗?别说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了,就算是和他有血缘关系的孩子,只要他想放弃,他当下便可以抽身。
在这句话下去后,傅边洲在苏然脸上看到一抹不太理解的笑意,像是在质疑傅边洲的智商,傅边洲为什么要问他这么弱智的问题。
傅边洲向来理智,他到现在都没想通,他当时怎么会问出那么low且碎嘴的问题。也是第一次,傅边洲收起心底隐藏的傲慢,开始平视起面前的男人,他名义上的爱人。
以至于有一种错觉,傅边洲觉得,关于孩子的这个问题,在这个世界上,也许只有苏然,会和他拥有同样的想法。俩人说得出,做得到,不会为了一个孩子,让自己委曲求全,不在乎世俗怎么评价他们的行为。
想到了一个周前的晚上,傅边洲在帮苏然搭帐篷时,帐篷顶没有搭好,苏然朝着他倏地勾了勾唇角,若有若无地笑了下。傅边洲问他在笑什么,苏然淡淡解释,“没笑什么。”
傅边洲:?
他猜测,苏然这个笑,是瞧不起他,笑他不会做饭,不会用打火石,连一顶帐篷都搭不好。
同样,这也是傅边洲的人生经历里,极其罕见地被当作下位者的嘲笑。
不管是不能接受苏然的嘲笑,还是不能接受自己被当作下位者,想要保持上位者的姿态。傅边洲第二天起了大早,去了市场。找了几家大排档。在品鉴过几家大排档粗糙的食物口感后,他选择了一家,尚且能接受味道的菜品的店铺,和老板商量学习一周,从切菜备菜炒菜到摆盘。
大夏天地,得一直不断工作,练习炒菜。纵使傅边洲穿着轻薄面料的长袖外套,胳膊也不免被溅到油点,这是每个做饭新手都不可避免遇到的问题。
这次再回到苏然面前,他不仅会用火石、会做饭,也会搭帐篷,他的能力不比苏然差,只要他想,他可以做得比苏然更好。
而这些落在苏然眼里,他全选择了视而不见。
像是-->>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