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静茹用力的往高处蹬去,虽然荡到最高处,眼睛看见的还是层层宫阙,但是,杨静茹看着远方的天空想着,蹬高点,再瞪高点,就可以飞出这一方围墙困住的天空,她就自由了。
杨静茹不由畅快的大笑起来,这就是她喜爱荡秋千的原因,幼时荡秋千只想像鸟儿一样飞的更高点飞的更远点,现在她模糊的摸到一点边,一点关于自由的边。
杨静茹从秋千上下来,刘静对她拱手称服,“我想着我野丫头一样,没想到大家闺秀一样的你荡起秋千来如此豪放,比不得,比不得。”
“原就是想着好玩,谁要跟你比试了,现在你自己划下道来,难道又不敢了?”杨静茹激她。
“谁不敢。”刘静说,她见杨静茹玩的痛快,她也早就等不及了。
“你看刘静玩的。”王容与对杨静茹说,“你刚才也是这样玩的,裙子飘起来跟仙女一样,可惜我不会画画,不然我就替你画下来了。”
“我等会自己画。”杨静茹说,“我看着刘静的样子,到时候画脸的时候就对着铜镜画。”
“真机智。”王容与笑道。
余下人都上去玩了一把,个个都挺开心的。崔一如上前让王容与也去玩一把,王容与连连摇头,“我是真的不行,我从来没站着玩过秋千,再者我也害怕呢。”
“站上去就不害怕了。”崔一如说,拖着王容与就往前走,“大家都玩了,就你一个没玩多扫兴啊。”
“别害怕,我扶着你。”刘静说。
王容与在左右搀扶下上了秋千,保不住平衡,秋千乱晃。“你两腿张开些,身子微微下蹲,重心下一点就稳一点。”刘静说。
“先别推,先别推。”王容与感觉到自己在往前忙惊吓说。
“姐姐,这秋千动起来就稳了,你这样站着还害怕些,它总是摇晃。”崔一如笑说。
“她看着真不像会玩,别玩了,万一摔着了不好。”杨静茹担心的说。
“都上来,就玩一把再下去呗,也许姐姐玩着玩着就不想下去了。”崔一如笑说。
王容与被推着慢慢的前后晃荡,心里还是不甚安稳。
朱翊钧突然来了储秀宫,姑姑一抬头点人数,后殿还有好几个没来,急忙使眼色让人去叫来。
“别忙着叫,朕听见她们在后面玩的挺欢乐的,一起去瞧瞧。”朱翊钧说。
朱翊钧带着人去往后殿,丽景轩里空荡荡的,笑声从更后面传来,朱翊钧绕过殿室往后走,冯尚唱号,“皇帝陛下驾到。”
原还笑着的秀女受惊的纷纷跪地行礼,在秋千上的王容与一下失了搀扶,随着秋千的惯性,一个飞扑出去落在朱翊钧身前,五体投地。
朱翊钧受惊的往后一躲,变故来的突然,众人齐齐惊呼,王容与痛的要落了泪来,却赶紧恢复成跪姿,头磕手上。“小女不知陛下到来,未曾远迎,小女有罪。”
“你是有罪。”朱翊钧说,“御前失仪,朕罚你去净室自省一天。”
“小女遵命。”王容与说。
朱翊钧匆匆来了又匆匆走了,前殿的人不免抱怨后殿的人失了分寸,扰了陛下的兴致,害的大家都不能在陛下面前露面。后殿的人却有些害怕,王容与起身时的姿势有些别扭,不知道有没有伤到哪,王容与跟在陛下后面走了,要去那个什么鬼净室待一天。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拾掇着姐姐上秋千了,现在可怎么办呢?”崔一如哭道。
“喜桃,你去打听打听那个净室在哪?”杨静茹说,“只是反省一天,并不是什么大责罚,应该没事。如果可以,看能不能送些药物进去,姐姐也不知道摔哪了?可千万不要留疤啊。”
崔一如哭的更大声了。
刘静面色发白,朝外走去。“我去见陛下,御前失仪一下,就会把我和姐姐关到一起了。”
“胡闹。”杨静茹说,“你这刻意去失仪,和姐姐的无心之失难道会量罪一样,你要是把自己埋进去了,姐姐出来还要担忧你。”
这皇宫里,每个住人的宫殿里都会有净室,这是主人的意愿,仿佛布置这么一间房子,人就会清心寡欲。朱翊钧说让王容与去净室反省,却不说是哪一个净室,王容与只能跟着朱翊钧,走过大半个后宫,到了乾清宫。
“姑娘,你在这里反省吧。”张成恭敬的把王容与领到乾清宫的净室,朱翊钧有时候会一个人在这里独处静思。有时候真的捉摸不透陛下的心思,你这是要罚怎么把人还带进乾清宫了。
“这本诗经,孝经,帝范,陛下说让姑娘反省的时候把这三本书抄了。除了孝经必须用楷体,其余字体姑娘随意。”张成说。
王容与看着案几上的书和纸笔,模模糊糊想到一点,她看着张成。“张内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陛下要我进宫来,难道是因为我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