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尊面色铁青地下楼,三两步就来到玄关处,出了门。大门砰地带上,何姨在厨房都能听到,她吓得拍拍胸口,忙走出来,“聿少……”陌湘思正坐在沙发上吃西瓜,“他走了。”
何姨双手在围裙上擦拭,她望向窗外,见聿尊的车驶出花园,何姨几步来到客厅,“湘思,他们是不是又吵架了?”
“可能吧,”陌湘思抬起头,将未吃完的半片西瓜放回桌上,“也不知道笙箫怎样了。”
“你说,会不会是白天那女孩说了什么?”
湘思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何姨摇了下头,又回到厨房。直到吃晚饭的时候,聿尊还没有回来,何姨上楼喊了笙箫几遍,她只是推脱不饿,也不肯下来。二人说完晚饭,见笙箫还没有下来,湘思便推着轮椅来到楼梯口,“笙箫,笙箫……”陌笙箫将房门紧闭,但还是能听见姐姐的叫唤声,她一路靠着墙壁来到门口,将门打开,“姐,我不饿,你们吃吧。”
“不饿也要吃,快点下来。”
“我真的不饿,”笙箫再度将门合上,“别给我留饭了。”
聿尊开车出去兜了两圈,没地儿可去,索性还是去欲诱。他将车开到欲诱门口,车钥匙随手一扔,丢给泊车小弟。刚走进去,里头震撼刺激的音响合着DJ配乐的声音迎面袭来,聿尊来欲诱总是习惯开个包厢,这次却不一样,他在时而昏暗时而光怪陆离的灯光中走入舞池。欲诱的舞池分为两边,一边是空旷的圆台,四处往上则是镂空设计,而另一边,则被设计成一个个十字,犹如棋局般迷幻。聿尊坐在吧台,十字走道上,一个个风情万种的领舞正跳着火辣而充满诱惑的舞蹈。她们无一例外都穿着白色超短裙,胸部仅用一根宽丝带裹住,光洁的背部打一个蝴蝶结。一眼望去,一条条白皙修长的腿配合着水蛇般细腻的腰肢晃动,饶是个男人,想来都禁不住这样的妩媚。聿尊将车钥匙和手机放在吧台上,他要了瓶酒,经过调兑的伏特加遇上冰块,喝进喉咙时清冷而舒爽。要想开一个酒吧,无论在哪都需要强硬的后台,更何况是欲诱这样能在白沙市独占鳌头的一家黄金会所。晦暗的灯光调制着暧·昧,一道道打在聿尊冷峻魅惑的脸上。有个男人喝醉了酒,冲上十字走道,欲诱向来是有规矩的,除了领舞和服务员,客人只能留在舞池,不得上走道。但凡是来玩的人,十个中有九个知道欲诱的老板是个惹不起的主,所以很多都是有色心没色胆,碍着这条规矩,顶多是在台下摸摸腿,吃吃豆腐。男人也是醉得不轻,脑子模糊,三两步竟冲过去抱住了一个年轻身材好的领舞,双手迫不及待就将对方的丝带给扯去。那领舞一声尖叫,只不过很快被舞池内的音响掩盖过去,她无措地站在走道上,两手死死护在胸前。有些好事者立马吹起口哨起哄,“呦呦——给哥哥看看,这身材好的。”
聿尊出来玩惯的,见多了这种事,他端起酒杯轻啜口酒,只当是在看一出好戏。欲诱内的保安很快冲过去,三下五除二就将男人拖出去,领舞也在同伴的帮助下顺利离场。舞池内各玩各的,见没热闹可看,也就散开了自找乐子。其实,南夜爵先前是不管这些事的,这规矩是容恩给他定的,她说欲诱内的领舞及服务员也是人,让南夜爵定要护她们周全。这种阴暗行业,被人摸两下手,搂搂抱抱那都是家常便饭的事。所以,在双眼都能看得见的地方出事,南夜爵会让人出来管,至于藏在包厢内,以及出台的那些事,容恩看不见,南夜爵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聿少,您怎么一个人在这啊?”
身着黑色吊带的女子挨靠过来,一看就是调情的高手,她压在男人手肘上,细腻的手臂攀住聿尊的肩膀。他抿起薄唇,唇上还残留着酒渍,光泽透明,女子舌尖轻舔了下唇角,上半身倾过去。聿尊食指在她唇上一点,止住女子欲要进行的动作,他指上苍龙在橘黄色灯光下显得诡谲阴鸷,一双眸子更是晦暗不明,“我今儿不想找乐子。”
“聿少……”女子嘟着嘴撒娇,小手包裹住聿尊的手,唇瓣轻启,将男人的食指含在口中。她媚眼如丝,黑色吊带几乎包裹不住她玲珑的身子。她技巧娴熟,眼见聿尊没有再说什么,便拉开笑,身子凑过去后,双手紧紧搂住男人的脖子。温香软玉在怀,聿尊想起,他有好几天没有碰陌笙箫了。她身上那种干净清新的味道,令他不由着迷……女子埋在他颈间,她知道男人的敏感点,她双手攀住他的后背,使着法子逗弄。聿尊鼻翼间闻到一股很浓的脂粉味,又像是那种廉价的香水味。他双手稍一使劲就将女子推开,眼里面静若寒潭,丝毫看不出任何涟漪,更别说是激起的欲望了。他嘴角轻挽,一抹迷人蛊惑的弧度展开,“我去下洗手间。”
女子望着他的背影,气得干跺脚。陌笙箫将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内,她知道这会天早就黑了,她坐在沙发上,显得局促不安,那种恐惧又袭了过来,周围安静得连窗外的风声都能听见。这会,好像又变天了。风越来越大,噼里啪啦的似乎是雨声,击打着窗户,几乎要将整栋房子弄得摇摇欲坠,陌笙箫害怕不已,她双手摸索着沙发站起身,跌跌撞撞走到床前。一道雷声,吓得她身子一退,撞在柜子上。陌笙箫忍痛又向门口走去,她打开门,“姐,何姨……”陌湘思关了电视坐在客厅内,何姨临时接到家里的电话,说媳妇预产期到了,晚上觉得肚子有些疼,她本来想和陌笙箫请假,但湘思说笙箫这会心情不好,别去打扰她,便自作主张让何姨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