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晃动,何玉卿的身子跟着晃动,她有些不明白,江黎打谢云舟她懂,负心汉吗,是该打,可为何要打江藴呢。
不其然的,她眼前浮现出江藴梨花带雨哭泣的样子,真真叫人心疼。
“欸,你为何要打阿阮姐?”何玉卿问道。
江黎顿住,眼睑垂下又抬起,杏眸里没了一丝光亮,冷冷道:“因为她该打。”
何玉卿不解道:“她该打?为何?”
有些往事剖析开来才知自己有多傻,江黎在何玉卿面前没有秘密,她把知道的事一一说与她听,何玉卿听后比她还气。
“什么?阿软姐竟然这样对你?那真是该打。”
何玉卿一边气愤一边心疼,握住江黎的手说道:“也怪我,竟然不知你过的如此不易,对不起。”
江黎回握住她,摇摇头,“同你无关。”
她帮她至此,已然是最大的恩情了。
何玉卿叮咛:“这几日你先在家里好好歇息,没事不要出来,少什么我命去买。”
“好。”江黎也确实是累了,这些年都未曾睡过一个好觉。
屋舍是新修葺的,里面物件也都是新的,熏香是她惯常喜欢的桂花香,香气缭绕,江黎躺在软榻上不多时陷入了梦乡。
梦回到那年,江藴犯错,泪眼婆娑找上她,她见不得她哭,遂主动找父亲认了错,说事情是她做的,同阿姐无关。
那时江藴在哪里她不知,只记得,父亲发了好大一通火,用戒尺责打了她,还不许她吃饭。
后来,江藴每次犯错,都会哭着去找她,她都会主动应下。在外人眼里江家大小姐温婉聪慧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二小姐笨手笨脚时常犯错。
几乎所有人都喜欢江藴。
江黎对此并不怨恨,她也喜欢阿姐。
梦境再变,她同阿姐一起外出游玩,行至河边时,阿姐唤她看鱼,她高兴走过去,探出身子去看。
鱼未看到,不知被谁推了下,跌进了河里。
初春节气,河水冰凉,她身子徐徐下沉,那个瞬间她想的是,幸亏跌入河里的不是阿姐。
……
“小姐,小姐。”金珠轻声唤道。
江黎听到声音从梦中醒来,睁眼看着陌生的房间才忆起这不是谢府,她同谢云舟和离了。
金珠握住她的手,问道:“小姐你是不是梦魇了?”
江黎顿住,似乎有什么在眼前闪过,恍惚间她明了了一些事,怕是那日她不小心跌入河里便是江藴所为。
毕竟那日河边除了她们两个,再无其他人。
“小姐。”金珠见江黎没反应,又唤了声。
江黎回过神,说了句:“不记得了。”
随即从床榻上坐起,问道:“你这么急有何事?”
金珠想起了正事,“大公子在厅中等小姐。”
从谢府出来时,赵云嫣派人来寻江昭故此江昭没同她们一起回来,而是带着江藴先回了府,安抚好后才赶了过来。
冬日天短,江黎看着暗下来的天色,吩咐银珠去准备膳食,又命金珠去准备茶水,她整理好衣裙,抱着手炉去了前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