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匪的警惕性很高。
“到时候我自然会联系你!”说完,他“哐”的一下挂了电话。
车厢是一个狭小的密闭空间,所有的声音都漏不出去。
因此,刚才绑匪说的话一字不漏地传进了瞿耀的耳中。
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有条不紊地安排着一切:
“荣生,你现在去一趟医院,看看姚希妈妈在不在。要不在的话,你留下照顾杨叔。杨叔要问起阿姨,你就说她回家了,过几天再去医院看他。”
“言良,帮我准备两千万现金,再调医院附近的监控,看看有没有拍下绑架阿姨的人。警察那边交给你去联系,一定不能声张。我待会儿带姚希过去跟你会和,你让人监听一下她的手机。”
而我俩,先去了我大伯家里。
上一次我过来还是和林宇城结婚之前的农历新年,和我爸妈一起来拜年。
我凭着记忆找到他们住的那栋楼,运气很好的尾随着其他用户进去。
这小区很多年前建的,楼层不高,电梯很好等。
我大伯家在最高的8层,连着顶层的阁楼一起,做成了一个小复式。
一出电梯,我就吓了一跳。
雪白的墙面上被人泼上了红色的油漆,“欠债还钱”四个血红大字尤其显眼。
一股尿骚味扑面而来,我和瞿耀动作一致地捂住鼻子。
在我大伯家的门口,还有好几团已经干掉了的不知道什么动物的排泄物。
我感觉自己的胃已经开始翻涌,迅速转过了身去。
“你还好吧?”瞿耀问我。
他的脸色也没比我好看到哪里去。
我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好。
我现在完全不能开口说话,否则我担心自己会立刻吐出来。
对面的门在这个时候打开,一个戴着口罩的中年妇女走出来。
看见我们,她愣了一下,随即退回屋里,把门拉得只剩一条很窄的缝,问:“你们是什么人?”语气相当的警惕。
——大概也是被那些来催债的人吓怕了。
我好不容易按下呕吐的欲望,挽起一个客套的微笑。
“对面住的姚应英是我大伯,我过来找他有点事。您知道他家里有没有人吗?”
“他们家呀!大年初三以后就没人了!”中年妇女把门开大了一些,指着墙上骇人的涂鸦,抱怨道:“喏,初四的时候有一群人过来要债,又是砸门又是骂人的,把这一层楼都搞得乌烟瘴气!我们联系了物业,物业也不说派个人过来打扫一下,害得我们每天进出都要戴口罩。幸好现在是冬天,要是夏天的话……这里都没法住人了。小姑娘,”她好心好意地劝我:“你赶紧跟你大伯撇清关系,以后别来这里了。要被那群人逮住……后果不堪设想。”
我向她道过谢,飞速按下电梯按键。
我们上来以后楼栋里大概就没人再进出,电梯仍停在8楼没有动。
不等电梯门完全打开,我就拉着瞿耀钻了进去,而后狂按关门键。
然而,电梯门关上,骚臭味也没有完全消散。
我一直忍到楼下,呼吸到新鲜的空气才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你大伯还有可能去哪里?”瞿耀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