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中午,纪云中和俞宁来了,纪敏之长这么大第一次深切体会到在父母面前抬不起头也张不开嘴。
为了生孩子她和袁克的结婚,现在一声不吭地离婚,没几天又和孟既景领了结婚证,虽然父母都知道,但她还是任性,而他们太包容她了。
随后,袁克的父母也来了。
离婚的事应该也是知道的,却是半个字都没提,给怀宽送了生日礼物,上京|城里的一套房子,价值不菲。
纪敏之不知道自己修行到他们这个年纪是不是也有这样的气度和胸怀,只感叹她遇到的可能都是善良的好人。
袁克的告诉她不用往心里去,他们这个年纪的人最是现实,只有既得的利益,哪有那么多的爱恨情仇,姻亲的关系断了但是交情没断,便不算损失,要是能够因为离婚而把关系绑得更为紧密,说得现实点叫求之不得。
他把话说得这么直白,纪敏之还是第一次当面听到,跟着袁克的过去转了一圈,两家长辈正坐在一处喝茶,孟既景也在。
袁中望正说起城市联建的事,点名道姓地夸赞孟既明,短短几个月时间便把从上京到海城之间的几个重点扶持城市都给覆盖住了,意思了几句便问孟既景现在进展如何。
这种事没个筹划哪里是几个月就能轻易拿下来的,彼此心知肚明是贴了谁家的便宜只是没去挑透。
外面都传孟氏盛极一时是因为当年孟既景青出于蓝,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换成了孟既明,不过是接了个现成的鼎盛。袁中望还挺好奇,孟既景有多大的本事,能让自己的儿子心甘情愿地帮他养儿子。
孟既景不疼不痒的扯了几处说给他听,有些不大赚钱是要填关系的,有些明摆着赚钱却和袁家的生意不沾边,袁中望时而点头应和两句,时而含笑打个趣。
纪云中适时插话,关心了一句汤山酒店的进度。
就差明着说给袁中望听,我女婿白给了你们家一座山还有什么不满意,可比你送给我外孙的那套房子值钱多了。
袁中望心下好笑,纪云中这人一贯如此,护起犊子能吃人,前任女婿和现任女婿这两碗水端得可真是不平,可见心偏成了什么样。
袁克的只当没看见自家父亲那张灰脸,往沙发上一坐便说起来,又顺嘴似的问身旁的人山北面是哪里,孟既景作势去想,片刻后给袁中望添了盏新茶,颇为客气地说道:「听闻伯母是陵城人,刚好请教一下,前阵子既明去了两趟,约好的人偏都没有见上,可是陵城有什么讲究?」
白凤荫「嗨」了一声只是浅笑,饮了会茶被儿子睇了一眼方才慢悠悠地说道:「这能有什么讲究呢,各地都差不多的,回头你弟弟再去,知会一声就好。」
孟既景道了声谢,又客气了句劳烦伯母,便见袁中望面上带了些喜色。
陵城是第一批联建城市名单里最后一个敲定的,据说还是前几个月现加上去的,袁中望不知这其中有没有在座这对翁婿的手笔,但他知道孟家对陵城没插过手,倒也不至于全然没有关系,现在摆明了拉你一起来做,就远远不止是一座山的价值。
袁中望没摸出孟既景有多大的本事,倒是觉出会做人来,比他那老丈人大方多了。自己儿子和纪敏之结婚四年,袁家没在纪家捞到过什么实质性的好处,反倒是离了婚才真正走动起来,可见纪云中这老小子也自知理亏。袁中望得了好处,自然心情大好,再聊起来便似闲话家常。
纪敏之坐在母亲身旁安静听着,真正懂了袁克的说的那句,不止交情没断,还添了新的利益关系,还真是皆大欢喜。
成年人的世界讲利益谈关系,小孩子简单得快乐就好,从酒店里面一路闹到外面,瞠大了眼睛好奇地看着那些跑车。
一开始都远远看着,后来胆子大了些便去摸一摸,叽叽喳喳地讨论哪一辆更好看。
家长们一开始还跟着,嘱咐自己家孩子不要乱碰,后来看到每辆车旁边都有个人会帮忙打开车门,护着孩子们爬进爬出肆意地又坐又摸,心宽的家长也就不管了,彼此熟悉的更是站得远远地聊起天来,偶尔看上一眼。